這人還認識自己？
本來已經做好破釜沉舟準備的麻天衣，被這個聲音嚇了一個激靈，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向聲音來源處望去，他看到一個人影踉踉蹌蹌地向他走來。
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蕭煌！
哪怕見多識廣如麻天衣，也被突然出現的蕭煌嚇得不輕：“不可能！剛纔着陸的時候，我已經失去了和身外化身的聯繫。再者說，蕭煌服用血魔丹到現在已經過了兩日，就算蕭煌是個正常人，現在也應該變成植物人了纔對！”
麻天衣顧不得精神上的疲憊，連忙從靈石大陣上站起身來道：“蕭煌的記憶早就已經被我抹去，我的身外化身在服用血魔丹後也絕無倖存的道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看到麻天衣一副見鬼的樣子，蕭煌連連拱手道：“麻掌門，我不是蕭煌，我是陸洋啊！”
看到眼前的“蕭煌”口出驚人之語，麻天衣簡直懷疑自己突破失敗之後，出現了某種精神幻覺：“陸洋現在還在無量劍派當他的行長呢！你頂着蕭煌的肉身自稱陸洋，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蕭煌”苦笑道：“麻掌門，我真的是陸洋，不信的話，你完全可以試試考校我幾個靈石貨幣學問題。”
“薄南客貨幣定律，你來說一遍。”
“全社會一定時期一定價格水平下的總交易量與所需要的名義貨幣量具有一定的比例關係。這個比例是1/V，即貨幣流通速度的倒數。”
“靈石儲備銀行資產端有哪幾個科目？”
“有三個科目，分別是對門派信用貸款；靈石現貨庫存；靈石券庫存。”
“靈石券貶值危機期間，我提出的靈石券和靈石幣兌換比例是多少？”
“是3：1。我們其他三人都堅持2：1，最後取了折中方案2.5：1。”
看到面前自稱陸洋的“蕭煌”對答如流，麻天衣哪怕再難以置信，一時間也找不到破綻。這些問題，根本不是蕭煌那個豬腦子能答上來的。
即使如此，經歷了大起大落的麻天衣心裏仍然有點亂，面對突然出現的“蕭煌”，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最後還是“蕭煌”開口了：“麻掌門，你應該很好奇，我現在爲什麼能用蕭煌的身體說話吧。”
麻天衣點點頭，算是默認了陸洋的說法。
“蕭煌”微微一笑：“其實我陸洋，並非是九州修真界土著人士。”
麻天衣並未表現出任何驚訝，而是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個字：“天外之魔！”
“不愧是麻掌門，一猜便中。”看到麻天衣思路如此開闊，陸洋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向他攤牌道：“不錯，我正是天外之魔。正因爲我是天外之魔，才能附身到其他修真者身上……正因爲我是天外之魔，所以我才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
陸洋現在之所以能操縱蕭煌的身體，原因其實很簡單。
首先，蕭煌是晨曦的臨時用戶。而麻天衣煉製身外化身之時，把蕭煌的記憶全部抹去，並且用自己的意識覆蓋了蕭煌的意識。
這就相當於，蕭煌這臺工具人同時有了兩個用戶，一個用戶是陸洋三人組，另一個用戶則是麻天衣。麻天衣趁着莉莉摸魚下線的機會，登陸了“蕭煌號”工具人，這樣一來陸洋三人組自然就沒法進行重複登錄。
可是當蕭煌服用血魔丹之後，血魔丹的副作用直接抹去了麻天衣留在蕭煌體內的一絲殘魂（意識），這就相當於用戶麻天衣被強行註銷了。
這樣一來，同時失去意識和記憶的蕭煌，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植物人。
不過哪怕變成了植物人，他也依然是晨曦的臨時用戶。因此，當修真飛船墜毀在上古天庭後十分鐘之後，也就是麻天衣留在蕭煌體內的意識消散之後，陸洋就收到提示，說蕭煌又處於可連接狀態了。
陸洋當然毫不猶豫，第一時間選擇連接。
正常情況下，哪怕陸洋是晨曦指揮官，也無法操縱蕭煌的行動，只能通過“無名老祖”的身份旁敲側擊。
但當蕭煌成爲植物人之後，陸洋就獲得了臨時接管他身體的權限；這個權限，就像是陸洋和雪風接入心靈投影空間後，晨曦暫時接管他們身體的權限一模一樣。
這個臨時接管身體的權限能做的十分有限，基本就只能做日常的喫喝拉撒，別說靈力不能調用，就連操縱蕭煌跑步都不行。這也是爲什麼，陸洋直到現在纔出現在麻天衣面前的緣故。
陸洋真不是故意等到麻天衣萬念俱灰之時纔來救場，純粹就是因爲腿腳不夠靈便。
麻天衣爲了突破，專門選擇了一個開闊的山頂方便吸收靈氣。
他是元嬰後期大修士，三兩下就爬上山頂來了，但這卻讓陸洋操縱蕭煌的身體，足足爬了一個小時山才趕上來。要是陸洋再走慢兩步，現在的麻天衣恐怕已經服下血魔丹，成爲植物人二號了！
天外之魔能夠附身在修真者身上，這是九州修真界的基本常識，果然麻天衣並未起疑。他直接問道：“世界的真相？什麼真相？”
“麻掌門，你不覺得這個世界非常可疑嗎？”
聽到陸洋以天外之魔的身份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麻天衣不由一怔：“這個世界的確有許多自相矛盾之處，難道說，這和飛昇之道也有關係？”
陸洋也不繞彎子，直接甩出猛料：“所謂飛昇，根本就是一個騙局！”
麻天衣斷然道：“不可能！過去幾十萬年，無數前輩大能白日飛昇。我無量劍派第一代祖師，更是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於無量金頂飛昇天界！”
“這只是修真者們的記憶，記憶是可以篡改的，哪怕是修真者都可以做到這點！”
“你說什麼？”
“整個修真界的歷史，只有6453年，在這之前的歷史記憶，全部都是僞造的！所有修真者的記憶，都被篡改過！”
麻天衣完全不信：“誰有如此本領能僞造數以億計蒼生的記憶？如此做的動機又是什麼！”
陸洋一字一句道：“是天外之魔做的！至於動機，就是想玩弄你們這些修真者取樂！”
“你不一樣也是天外之魔嗎？！你現在過來，難道就是專門看我的笑話？”
“我和之前的天外之魔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