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烏斯面露爲難之色：“我只是神國大使館的三把手！這次聖劍區行動的很多細節，神國高層並沒有、也沒有必要向我詳細透露。我被分配到的工作就是抓捕偷渡到中立區的非法拾荒者，製造神國派遣武裝力量進入聖劍區的合理藉口。當然，我現在已經被你們私自扣押在這裏了，就連我的手下也都被你們殺了，某種意義上，這應該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吧……畢竟襲殺神國外交人員的性質，可比偷渡要嚴重得多！”
重光面色狐疑地說道：“狡猾的高等精靈，你可不要騙我們！”
路西烏斯一臉無奈道：“我連神國進攻聖劍區的計劃都告訴你們了，已經是犯了叛國罪。只要被神國發現，我橫豎都是一個死字，還至於在這點小事上欺騙你們嗎？”
被他這麼一解釋，重光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路西烏斯的性命都已經捏在自己手裏，陸洋也覺得他大概率說的是實話，畢竟對方沒有欺騙自己的動機。
但他總覺得這裏邊還有什麼其它問題！
根據神國方面的計劃，高等精靈打算首先以調查拾荒產業鏈爲名，派遣武裝人員干涉聖劍區內政，然後再在內應的接應下暗殺聖劍委員會成員，藉此廢掉原生精靈使用熔斷之劍的能力，最後再發動全面進攻佔領聖劍區。
這個計劃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但卻給人一種過於隨意的感覺。
既然神國的核心維生系統出了問題，說明高等精靈那邊的情況已經相當危險，進攻聖劍區的戰爭，基本上是隻能成功不許失敗。
哪怕連平手的選項都沒有！
一旦事敗，付出的代價就是原生精靈啓動核按鈕，然後雙方同歸於盡。
但這個進攻聖劍區的計劃，在陸洋看來卻並不是非常嚴謹。
萬一聖劍區堅決不同意讓神國武裝人員進入聖劍區怎麼辦？
萬一暗殺聖劍委員會成員的行動不小心失敗了怎麼辦？
萬一聖劍區事先察覺到了神國的軍事行動，然後果斷髮動熔斷之劍怎麼辦？
雖然按照星辭和重光的說法，聖劍區政府高層基本上都是把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主張綏靖政策的投降派，始終幻想着和神國保持和平。
可作爲聖劍區的死敵，神國總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對方的愚蠢之上吧！
但非要說這個計劃有什麼具體問題，陸洋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於是他只得再次逼問道：“神國的計劃真就這麼簡單？”
路西烏斯非常確定地答道：“我所知道的就是這麼多！”
“那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沒有？”
聽到陸洋這個令人無語的問題，路西烏斯哭笑不得道：“我不知道的東西，我又怎麼會知道啊！就算神國還有其它計劃，也不可能全都告訴我這個大使館武官，您說是不是？”
“希望你沒騙我們，否則就休怪我們拿你的腦袋祭旗了！”陸洋勉強點點頭，然後又問起了其他事情，“神國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大祭司又是個什麼官職？你們高等精靈爲什麼會使用銀河標準能量？”
聽到陸洋的問題，路西烏斯微微一怔：“呃，神國就是神國，是高等精靈居住的偉大國度。大祭司就是我們神國的最高領袖，也是溝通精靈和神明的橋樑……至於銀河標準能量，那是屬於神明的權柄。”
永夜土著和神聖帝國貴族把銀河聯邦的先進技術看做神明的恩賜，這倒還算有情可原，畢竟是處於矇昧時期的人類，風霜雷霆都可以被世人崇拜。
但文明達到了地球這個層次，按理說就不應該存在這種莫名奇妙的神明崇拜了。
陸洋作爲受過高等教育的地球人，雖然不能理解晨曦的底層原理，但接觸到晨曦的第一時間，他就很容易猜到這是一種高超的外星技術，而不會往神明方向去聯想。
畢竟銀河聯邦的設備並不會主動裝神弄鬼。
神國高等精靈的科技水平，無論從哪種角度看都是超過地球的，爲什麼還會存在莫名其妙的神明崇拜？
面對陸洋的靈魂拷問，路西烏斯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科學是科學，銀河標準能量是銀河標準能量。利用銀河標準能量的技術手段，與常規科學技術的底層原理完全不同。科學是可以通過實踐總結的，是能夠被凡人理解的存在；而銀河標準能量，則是古代高等精靈大祭司從神明那裏獲得的啓示，是無法被凡人理解，不屬於這個三維宇宙的四維神明之力。”
聽到這裏，陸洋忍不住試探性問道：“那你們知道神明都長什麼樣子嗎？”
路西烏斯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不過仍然繼續解答道：“當然不知道！神明是不存在於這個宇宙的高維生物，凡人根本無法見到神明的真容。就算我們這些三維生物，真見到了高維神明，也無法理解祂們的存在。只有高等精靈大祭司，才能通過某種特殊手段，偶爾獲得來自神明的啓示！”
“特殊手段？”
“這是大祭司血脈中流淌的某種冥冥之中的啓示，我們這些普通人也形容不好！”
高等精靈的技術路線，有着很明顯的銀河聯邦風格。陸洋本以爲古代銀河人族就是路西烏斯口中的神明，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這幫高等精靈根本就沒有見過所謂的神明！
陸洋連忙追問道：“關於神明，你們還知道些什麼嗎？”
這個問題顯然有些過於開放性，路西烏斯思索片刻後，才找到了話頭：“神明的偉大豈是凡人可以揣度？我只知道，神明僅憑藉意念就能自由操縱銀河標準能量。祂們不需要藉助任何凡人機械，便能通過銀河標準能量實現種種神蹟……哦，對了！傳說遠古時期，正是在神明的指點下，精靈先祖們才能親手打造了這個世界，纔有了神國、非武裝中立區以及聖劍區的存在。”
聽到這裏，陸洋不禁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你說的憑藉意念自由操縱銀河標準能量，是不是指這樣？”
陸洋剛說完，便催動仙術，用靈氣在身邊搓出了一個光球。
隨着陸洋手上不斷催動不同的仙訣，這團光球一會化作火焰，一會化作光源，一會化作無堅不摧的利刃，一會又化作雷霆閃電……
見到陸洋徒手搓火球、隨手捏閃電的驚人表演，無論是高等精靈武官路西烏斯，還是兩位原生精靈，全部都看得呆住了！
只聽路西烏斯用顫顫巍巍的聲音說出了一個詞彙：
“神，神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