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冰塊,你攔着我幹什麼?”蒙筱雨詫異看着眼前攔住她的人,這是又怎麼了?一路從綵衣鎮回來,自己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呀……
藍忘機看了一眼他肩頭的妖獸,淡道:“放了。”
“什麼?”蒙筱雨輕輕皺起好看的眉,實在不明白藍忘機這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
“蠑螈。”
聞言,蒙筱雨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依然緊抓自己衣領的小傢伙,心中升起一股不捨:
“這小傢伙還那麼小,放在這山裏,被吃了怎麼辦?藍冰塊,你這樣未免也太殘忍了些。不如你讓我帶進去養着,我保證不讓它吵到任何人”。
“雲深不知處不可飼養寵物。”
藍忘機一本正經說着藍氏家規的模樣,讓蒙筱雨着實有些頭疼,只能試探着與他講理:“停停停,藍冰塊,它不是寵物,是妖獸,而且聽學結束我就可以將它帶回南詔。”
眼前的人果然如她猜測的那般毫無表情、紋絲不動……蒙筱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正想開口再辯,一聲輕笑從身側傳來。
“蒙公子,恐怕你帶不走它。蠑螈喜水,需要生活在水中或潮溼的洞穴。”
“吖?那…那…”看着緩緩走到身側的藍曦臣,蒙筱雨一時之間有些發愣,好一個溫文爾雅的美男子……半晌,她才反應過來,這如畫中走出來般的人說的是什麼。
蒙筱雨從未想過,這在她肩上趴了那麼久的妖獸,竟是個離不得水的主。南詔雖也有水,可確實不如姑蘇多,就算將這小傢伙順利帶回了南詔,只怕也未必養的好。一時間,她不僅有些沒了主意。
“傳聞,只有靈性極強之人才會被蠑螈青睞,尋常人想見它身影都難,蒙公子與這小傢伙確實有緣。”
蒙筱雨將小傢伙從肩頭取下,放在掌中,反反覆覆仔細看了幾遍,也沒看出它有什麼奇異的地方:“澤蕪君,這麼說起來,蠑螈也算是奇獸了?”
“確實。不如這樣,你將它養在後山溪邊。但是,不可因它耽誤了課業。”藍曦臣輕輕撫摸了下蠑螈的脊背,許是察覺到他沒有惡意,小傢伙只是看着他,並未如在碧靈湖那般張口就咬。
聞言,蒙筱雨忙一臉乖巧的舉手發誓:“我保證乖乖聽藍先生講課。”
“兄長……”藍忘機擡頭看向藍曦臣,眸內閃爍着明顯的不贊同。
“蒙公子若將它在這放生,只怕不出一個時辰,它便會缺水而死。”藍曦臣看了一眼皮膚已顯乾澀的蠑螈,笑道:“況且,看這小傢伙的模樣,暫時應該也無法將它從蒙公子身邊趕走。”
藍忘機知道自家兄長說的是事實,可是這蠑螈明明已經是成年妖獸,卻還裝成幼獸的模樣,兄長不可能沒看出來。
“蒙公子,快將它放入後山溪中吧。”
得到特赦的蒙筱雨衝着藍忘機做了個鬼臉,便急急忙忙向後山跑去,全然將雲深不知處不可疾行給忘了。
藍曦臣點了點頭,道:“確實是一隻成年的妖獸。”
“那爲何……”藍忘機不解,一隻成年的妖獸,想要馴服起來並沒那麼容易。蒙筱雨對蠑螈的習性又絲毫不知,兄長爲何不阻止他。
藍曦臣沒有錯過自家弟弟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擔憂,笑道:“蠑螈擇主多爲幼獸,成年的蠑螈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一般不會輕易出現在人前。可是這隻蠑螈從一開始便緊緊的抓住蒙公子衣領不放,可見它是認定了蒙公子,想來是不會有危險的。”
“可是南詔少水。”
藍曦臣笑看了他一眼,語含深意道:“南詔並不適合它生存,就算蒙公子與它契約,只怕也無法將它帶回去。所以我才讓蒙公子將它養在後山,若蒙公子與它契約,等蒙公子回南詔時,它也好在雲深不知處暫住。”
藍忘機沒有再多說什麼,向藍曦臣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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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筱雨將小傢伙放到溪邊,正準備回精舍,卻發現小傢伙急急忙忙的扒拉着小爪子,在草叢間飛奔追着自己。
她蹲下身子無奈的捧起了小傢伙,道:“這裏才適合你生活,我住的地方沒水,你會死的。你乖乖在這裏呀,我下學後,有時間便來看你,可好?”
小傢伙歪着腦袋看了蒙筱雨半晌,忽然轉身一口咬在她食指上。蒙筱雨痛的差點將它扔出去,輕戳它腦袋苦笑道:“我是爲你好耶,你個小沒良心的還咬我。好在你還小,咬的不深,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十指連心啊?很痛耶!”
說完,她自己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是和蛛蛛子他們說話說習慣了,這樣小的幼獸,又沒契約,那會明白它在說什麼。她輕嘆一聲,再次將小傢伙放入溪中,這一次,小傢伙總算是沒跟着她跑了。
離去的筱雨並沒看到那小小的妖獸額間閃爍的小小陣法,以及它那一雙人性化的雙瞳。
才走到精舍口,蒙筱雨就碰到了來找她的魏無羨,還不待她開口,就被魏無羨拉入了他的精舍。
室內滿是熟悉的酒香,江澄正滿臉不耐的坐在桌邊,桌上端端正正的放了四隻酒杯和兩壇酒。
不用魏無羨招呼,蒙筱雨便坐到桌邊,看着酒罈直笑:“天子笑?你何時買的?難不成又□□出去了?”
“哪能啊?我呀,是在回來的路上悄悄買的。”魏無羨得意笑道:“現在就差聶兄了,奇怪,他怎麼還沒來?”
話音剛落,就傳來兩長三短的敲門聲。魏無羨大喜,忙起身去開門,門外果然站着聶懷桑。
待聶懷桑坐下,從懷中取出油紙包時,蒙筱雨才知他來晚的原因。不由笑道:“美酒、花生,真真是絕配,還是聶兄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