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隱匿符?拿來我看看,到底是什麼厲害東西。”
“我…這…”藍景儀顫顫巍巍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籙,苦着臉道:“莫…莫前輩…”
狠狠的瞪了三個孩子一眼,蒙筱雨低喝道:“回去再和你們算賬。”
她的話音剛落,就傳來了藍忘機淡淡的話語聲:“回去後,一人抄寫五百遍家規。”
“啊?不要啊,含光君…”
“是,阿爹。”
“我姓金,爲什麼我也要抄?”
橫了滿臉不服氣的金凌一眼,藍忘機冷道:“一千遍。”
“我…唔…”
伸手捂住還想說話的金凌,藍思追無奈的在他耳畔輕道:“阿凌,別說了…你若再抗議,就要抄一千五百遍了。”
溫熱的氣息輕撫耳畔,帶着陣陣幽淡的蘭香;雙脣上傳來的粗糙感是他掌心練劍時留下的薄繭;輕薄的衣衫擋不住的是他炙熱的溫度…金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爲何除了自己響徹耳畔的心跳聲,他什麼都聽不到了。
挑眉看了一眼周身都冒着粉色氣泡的兩個孩子,蒙筱雨輕咳道:“這霧愈發濃了,我們先找間空屋修整一番吧。黑衣人在暗,我們在明,這義城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無論如何,我們總要喫飽了喝足了才能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
她的提議自然也無人會反對,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他們想四處逛逛,找尋空屋時,濃霧中傳來了低啞的嘶吼聲。
循聲望去,四個大人皆是瞳孔一震,只見那街道盡頭的濃霧中站滿了搖搖晃晃的人影,他們行走的姿勢極爲詭異,時不時會停下腳步發出陣陣嘶吼聲。
看到這詭異的人影,藍景儀忍不住顫聲道:“那…那是什麼?”
他的問話聲剛落,金凌便瞪大了雙眸低呼道:“這邊也有!這究竟是什麼東西?走屍嗎?”
“我們好像被包圍了。”看着那越來越近的人影,藍思追眉心緊皺。他…似乎在哪看到過這樣的走屍,究竟是在哪兒看到的呢?
“嗚嗚…嗚…嗚嗚嗚”
帶着破音的笛聲從身後傳來,藍景儀捂住雙耳,卻是再也不敢嫌棄那笛聲難聽了。只片刻,笛聲便停了下來,魏無羨蹙眉沉聲道:“不聽指揮。他們…是有主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笛音刺激到了,原本搖搖晃晃的人影,竟是大聲嘶吼着向衆人跑來。
“魏嬰,帶他們走。”
“藍冰塊…”蒙筱雨張了張口,反對的話語尚未出口,耳畔又響起了薛洋的聲音。
“阿洋,你…”
似是知道她想說些什麼,藍忘機和薛洋皆祭起佩劍,厲聲低喝起來。
薛洋:“快走!”
藍忘機:“魏嬰!”
“墨兒,至少將他們安頓好。”一把抓住不安分的金凌,魏無羨看着蒙筱雨急道:“若你們在這,藍湛和薛洋定會擔憂分心的。”
看了三個面色微白的孩子一眼,蒙筱雨知道,魏無羨說的是對的。咬了咬脣,她一手拉住藍思追,一手拉住藍景儀,跟在魏無羨身後,疾步離去。
身後是陣陣嘶吼聲以及佩劍的錚鳴聲,蒙筱雨死死咬着脣,不敢回頭看。不知道跑過了幾條街道,終於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一切又重歸寂靜。可還不待他們喘口氣,濃霧中又傳來了一陣怪異的聲音。
“叩…叩叩…叩”
那怪異的聲音忽現忽隱,忽遠忽近,令人完全無法判定方位。魏無羨防備的環顧一週,卻什麼都沒看到,就連那怪異的叩叩聲也消失了。他擰眉沉思了片刻,低聲道:“不管那是什麼東西,我們先找個屋子再說。”
說完,他便轉身去推離得最近的房門,可那房門竟是紋絲不動。魏無羨一愣,又去推別的屋子的門,一連推了幾扇房門,皆是紋絲不動。
他愣愣的看了荒涼的街道一眼,低聲呢喃道:“難道我們都猜錯了?義城的人只不過是把自己鎖在了屋子裏?”
“叩…叩叩…叩”
怪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且似乎比方纔更急促了幾分。魏無羨心下一驚,無暇再細思,隨意跑到一扇房門前拍打了起來,可他拍了許久,屋內都沒有傳來回應之聲。就在他準備放棄之時,房門吱呀一聲,開啓了一條縫隙。
從縫隙處望去,屋內漆黑一片,看不真切裏面的擺設。一個老者隱藏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盯視着衆人。若非她那半白的髮絲,衆人還以爲這木門是被魏無羨硬生生給拍開的。
摸了摸鼻頭,魏無羨笑道:“老人家,我們初來貴地,霧太大迷了方向,走了很久有些累了,不知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歇個腳?”
“這裏,不供人歇腳。”
好半晌,門縫內才傳來老者蒼老的聲音,只是那聲音聽起來竟如枯木的摩擦聲般乾澀、低啞。這是…
魏無羨脣角微揚,淺笑道:“老人家,可是在這義城內,我們都沒能找到其他人在了,你當真不肯行個方便?我們歇歇腳喝口水就走,到時定有重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