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成君,你的父親他……”大島由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雙手搭在大腿,眼中帶着緊張。
“恩。”廖思成點點頭:“就是你知道的那樣。”
“對不起。”大島由美面對着廖思成,躬身道:“請你節哀。”
廖思成笑了笑:“由美你不用太擔心我,我沒事的。”
廖思成雖然臉上笑着,但是在大島由美的眼中,這個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勉強。
看到這一幕,坐在大島由美對面的顧婷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成哥,我去廚房看看。”
顧婷說完,不等廖思成回話,轉身就走。
也不知道是喫醋還是怎麼的。
顧婷離開後,廖思成收起臉上的笑容,看向龍言:“夏目,你的中文是什麼時候學的?”
龍言轉過頭,對上廖思成的雙眼,開口道:“你知道日本有一所‘日本陸.軍中野學校’嗎?”
“日本陸.軍中野學校?”廖思成搖搖頭道:“沒聽說過。”
“它就位於日本東京中野區,一個非常隱祕的地方。”龍言解釋道:“不光地理位置隱祕,這所學校的外表也被特殊包裝過。”
“所以這和你學習中文有什麼關係嗎?”
“日本陸軍中野學校本來是一所警察學校,之後戰爭爆發,變成了專門用於培養憲兵和特工的學校,學校內不同的班級模擬不同的國家,進入班級的學生需要完全像他們模擬的國家那樣起居生活,而且要做到完全掌握、甚至是精通該國的語言,包括該國的歷史地理、風俗習慣在內,也要熟知和模擬。”
“既然是特工,那麼作爲特工所需要的情報、通訊、武器、暗殺、格鬥和生存等諸多技能,都是必修課。”
龍言頓了頓,靠在沙發背上,接着開口道:“我是10歲進入軍校的,不過我在的學校不能算是軍校,只能算是少年預科班,雖然是預科班,但是訓練和學習一樣很嚴格,我的中文就是在那個時候學的。”
龍言的這些話,真假參半。
日本陸軍中野學校是真實存在的特工培訓學校,夏目和人也確實10歲就進入了少年預科班。
但是在預科班裏,夏目和人並沒有學習中文。
夏目和人學的,是英語和德語。
一旁的大島由美默默的聽着兩人的對話,沒有插話。
“這個日本陸軍中野學校一年能培養多少特工?這些特工畢業之後的去向是哪裏?”廖思成右手握拳,開口詢問道。
只是他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這些事情應該算是機密,龍言怎麼可能告訴他?
“特高課。”出乎廖思成的預料,龍言伸出一根手指,笑道:“特.務、憲兵、單線聯繫的間.諜、或者成爲間.諜部隊的成員。”
“哥哥,這些……”大島由美張了張嘴,話沒有說全。
把這些機密說出來真的好嗎?
“照你這說法,從學校出來的大部分會去往特高課是嗎?”廖思成低着腦袋,沉聲道:“由美,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吧。”
她知道這是廖思成故意把她支開。
大島由美心裏也明白,有些事情,她現在還是不要摻合比較好。
見大島由美離開、周圍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廖思成對上龍言的雙眼,問道:“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爲我們是朋友。”龍言拿起桌上的茶杯,做了個‘乾杯’的手勢,笑得沒心沒肺:“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廖思成笑着搖搖頭,開口道:“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是日本派來的間.諜。”
龍言往廖思成那邊靠了靠,小聲地開口道:“說不定軍部以後真讓我往那方面發展呢?”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們在戰場上相遇,我不會手下留情。”
“我會直接投降。”
“……”
“好了,咱們聊點正事吧。”龍言喝了口茶,將茶杯放在桌上:“你父親的事,有眉目了嗎?”
廖思成沉默了一會兒,兩隻眼睛盯着地面:“這是我的事。”
龍言看了廖思成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回:“是日本人乾的嗎?”
“我說了,這是我的事。”廖思成擡起頭:“這件事還在查。”
龍言聳聳肩:“行吧,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和我說。”
“你不是不準備在中國久待嗎,打算什麼時候走?”
“十一月。”龍言目視前方,開口道:“過了十一月我就走。”
“行。”廖思成點點頭:“再過幾天,等我父親的事解決了,我就把由美接過來。”
龍言整個人靠在沙發背上,雙手枕在腦後:“不過思成君,奉勸你一句,做事別太沖動。”
“夏目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廖思成轉頭看向龍言,眼中帶着疑惑和些許警惕。
“聽說土肥原賢二過來了。”龍言目光落在茶几上,答非所問:“你父親的事,可能只是個開端。”
“你到底知道什麼?”廖思成坐直身子,皺眉道:“你來中國到底是幹什麼的?”
龍言攤開雙手:“你別誤會,我對中日兩國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來中國真的只是隨便看看,至於土肥原賢二的事,是之前我在天津日本駐屯軍司令部、山口一男桌上的文件上看到的。”
“你去天津日本駐屯軍司令部幹什麼?”
“被當成抗.日.分子抓過去的。”
“……啥?”廖思成眉頭一皺,不解道:“抗.日.分.子?怎麼回事?”
“哥哥,思成君,喫飯了。”就在這時,客廳外傳來大島由美的聲音。
大島由美話音剛落,她人已經出現在了客廳。
她目光掃過龍言和廖思成兩人,開口道:“顧先生讓我過來叫你們,他讓廚房準備了好多菜。”
廖思成點了點頭,站起身:“夏目君,我們先去喫飯吧。”
“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