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什……”周衛國眼睜睜的看着手裏劍脫離龍言的手心，後面那個字硬是卡在了喉嚨裏。
事已至此，他說再多也沒用。
“嗤！！！”
很快，一聲悶響傳來，緊接着是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聽這悶響聲，手裏劍應該是卡到了木箱上。
“這個腳步聲，記住沒有？”龍言重新握緊步.槍，看向身旁的三人：“他在高處，我們在低處，儘量找掩體，腳步一定要放輕。”
周衛國眉頭皺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頭道：“知道了。”
孫鑫璞看了周衛國一眼，隨即也點了點頭。
至於竹下俊，不贊成也不反對，也不知道他心裏是什麼想法。
“這是團隊遊戲，一個人單打獨鬥是行不通的。”龍言站起身，小聲地開口道：“聲東擊西都懂吧？”
“道理我都懂，但你一個日本人說中文，我覺得彆扭。”孫鑫璞也隨之站了起來，握緊步.槍：“我和衛國一起行動，你和這位……”
孫鑫璞頓了頓，目光轉向竹下俊，小聲地用德語尋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竹下俊朝孫鑫璞笑了笑，嘴裏說的是中文：“你好，我叫竹下俊，是日本京都人。”
“又一個說中文的日本人。”孫鑫璞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周衛國，朝他使了個眼色。
周衛國會意，也站起了身：“分頭行動，如果我們失散，就在剛剛進來的樓梯口匯合。”
“好。”
周衛國和孫鑫璞兩人對視一眼，緊接着背靠着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夏目，我們也走吧。”見兩人走遠，竹下俊來到龍言身旁，小聲地開口道。
“恩。”龍言點點頭，也是和竹下俊背靠背、警戒着。
周圍一直有槍響聲傳來，而且漢斯移動的速度很快，幾乎每開一槍就換一個地方，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不行，根本找不到他。”竹下俊握槍的兩隻手手指關節泛白，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小的汗珠。
“呯！！！”
“嘭！”
他話音剛剛落下，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槍響，伴隨着這聲槍響的，是人倒地的聲音。
“又淘汰一個。”竹下俊眉頭緊緊的皺着，絲毫不敢放鬆。
龍言觀察四周的同時，用手肘輕輕戳了戳背後的竹下俊，頭也不回的開口道：“走，去舔包。”
“……舔什麼？”竹下俊愣了好半天才開口：“你餓了？”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去撿裝備。”龍言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和竹下俊並排靠在牆壁上：“凡是遇見衣服上帶着顏料的，就讓他們把身上的子.彈交出來。”
“明白了。”
……
接下來一個小時多的時間，龍言和竹下俊除了躲避漢斯之外，就是在收集子.彈。
到目前爲止，他們已經收集到了整整120枚子.彈。
也就是說，現在至少二十四人被淘汰。
其中不少人已經開過槍，實際淘汰人數絕對比這個多。
此刻還留在工廠的，可能十個人都不到。
不知不覺，龍言和竹下俊又繞回了之前的那個樓梯口。
在這裏，他們見到了周衛國和孫鑫璞。
“你們那邊什麼情況？”周衛國看了一眼手錶，然後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氣。
竹下俊同樣靠在牆壁上，搖了搖頭道：“移動速度太快，找不到。”
“我們這邊也是一樣。”孫鑫璞開口道：“靈活得跟只貓一樣。”
龍言看了看周衛國，又看了看孫鑫璞，微笑道：“既然找不到，就把他引過來。”
“怎麼引？你別忘了，我們只有五發子.彈，我們在聽漢斯的腳步聲，漢斯同樣也在根據腳步聲找人，而且他的效率比我們更高。”周衛國頓了頓：“還是說，你還有之前的那種四角飛鏢？”
“子.彈我有。”說話間，龍言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大袋子，然後蹲下身來，開口道：“過來一起數。”
他將口袋放到地上打開，金屬製的子.彈堆成一堆，出現在周衛國和孫鑫璞的面前。
“哪兒來的？”周衛國眉頭皺起，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頓了頓接着開口道：“你從那些‘陣亡’的學生身上拿的？”
“恩。”龍言點了點頭，然後低頭開始數子彈：“別人怎麼樣我不管，旦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接下來按我說的做。”
“怎麼做？”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確定漢斯的位置，至於確定的方法……”龍言從袋子裏拿出一顆子彈，嘴角微揚：“自然是開槍。”
孫鑫璞深吸一口氣，問道：“萬一聽到槍響趕過來的是學生呢？你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在工廠嗎？”
“不到十個人。”龍言沒有任何停頓的開口道：“我們兵分四路，用槍聲吸引漢斯，至於腳步聲，你們分辨不出來的話，還有我。”
“誰說我分辨不出來？”周衛國面無表情的開口道：“這樣的情況，你之前遇到過？”
“沒有。”龍言將子彈分成三份，分別放到周衛國、孫鑫璞和竹下俊的手中：“還有，你們幫忙數一下子.彈會死嗎？！！”
“……抱歉。”孫鑫璞接過子.彈，回過了神：“我有些緊張了。”
“我和孫鑫璞往北邊和西邊走，你和竹下俊往南邊和東邊走。”周衛國將子彈放進外衣口袋，一臉的沒心沒肺。
眼見周衛國要走，龍言急忙伸手攔住他：“再等等。”
周衛國眉頭皺了一下，側頭看着龍言：“等什麼？”
“等其他學生都死光了。”
孫鑫璞忍不住插話：“……你這句話我聽着更彆扭。”
龍言背靠着牆，閉着眼睛：“因爲我怕你們分不清腳步聲是漢斯的還是學生的。”
周衛國靠在龍言身旁，目視前方，開口道：“如果這是真的戰場，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如果這是真正的戰場，不服從命令的士兵，活該當炮灰。”龍言睜開眼睛：“當然，如果他能救人或者殺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
……
“呯！！！”
“呯！！！”
“呯！！！”
槍響聲不斷傳來，周圍變得越來越安靜，腳步聲也愈發的清晰。
龍言、周衛國、竹下俊和孫鑫璞心裏都清楚，此刻還‘活着’的士兵，恐怕只有他們四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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