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了,姐姐。”
穆茗扳開穆紫薰繞在他身上的胳膊,引來一陣輕哼和不滿。
冬天裏的被窩有種異常強大的魔力,聽到鈴聲就一腳踹開被子的人,一定非常自律。
兩個女孩子磨蹭了一會兒,也坐起身,往身上套衣服。
穆紫薰聞了聞自己的襪子,然後心滿意足地套在了那對精緻的玉足上。
“怎麼了?”
看着穆茗驚愕又略微有些嫌棄的目光,穆紫薰稍稍有些臉紅。
“大小姐你居然是這樣的?”
“不臭啊,那雙棉襪,我昨晚玩遊戲的時候換的,就穿了不到一個小時。”
見穆茗依然不相信,她擡起腿,將腳伸到了他面前。
“不信你聞聞啊,真的不臭!”
“噫~”
穆茗一臉嫌棄,趕緊別過臉。
不臭是真的,但就是覺得大小姐在他心中的形象毀了。
在外人看來光鮮亮麗的公主,在家原來這麼不要形象。
“我有她啃腳丫子的照片,藍姨發給我的,你要不要看。”
伊兒將圓領毛衣套在了身上,小腦袋從衣服領口探了出來,就像探出頭觀察世界的小倉鼠。
“想看。”
“嘻嘻,等等哦”
她開心地笑着,從手機的相冊裏翻了一張照片遞給穆茗。
像瓷娃娃一樣可愛的女嬰,捧着小腳丫啃着。
“哈哈,好可愛啊。”
穆茗對着手機看了看,又看了看大小姐。
大小姐只是撅着嘴輕輕哼了哼,將棉褲套在了修長緊緻的腿上。
那個表情,比照片裏的她還要可愛許多。
穿好衣服,三人擠在一起洗漱。
大小姐用橡皮筋把頭髮紮成了馬尾,伊兒柔聲說道:“等會給我洗下頭髮,好嗎?”
“好”
穆茗沒有絲毫猶豫。
大小姐聞言,默默將橡皮筋解開,一臉期待地看向穆茗,穿着拖鞋的腿卻做出了準備踢人的動作。
“幫你洗,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大小姐欣然一笑,收好了腿。
幫兩個姐姐洗完頭髮,回到別墅裏的時候,鶯蘿也正好準備好了早餐。
“你們昨晚,三個人都擠在玩具屋嗎?”
藍依面帶笑意地問道。
沐清歌和林溪擡起頭,有些狐疑地看着穆茗。
“嗯,感情好啊,就一起睡覺咯。”
穆紫薰很坦然地坐在餐桌上,開始用餐。
伊兒默默不語,穆茗摸了摸臉,覺得有些燙。
良久的沉默之後,藍依突然問道:“昨晚睡得還好嗎?”
“睡得很香啊,就是他一個勁往我懷裏鑽,我胳膊被壓得有點麻。”
穆紫薰說着,將切好的牛裏脊放到了穆茗盤子裏。
穆茗被桌上的其他人盯着,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
“牀會不會小了點?要不要我安排人在那訂製張大點的牀?”
“不用吧,擠一下挺暖和的,是吧?雪糕。”
大小姐說着,推了推伊兒的胳膊。
阮伊兒想了想,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那茗兒呢?”
藍依似乎很關心穆茗的想法。
“啊?我……沒那麼多講究的,我睡過很多地方,這裏的牀是我睡的最安穩的。”
穆茗說着,給林溪倒了一杯熱牛奶。
“睡過很多地方?”
穆紫薰問道。
“嗯,來洛城之前,有一段時間過得很困頓。一邊流浪,一邊獵殺魔物。魔具保養和銀製子彈的費用很高,我睡過破舊的古廟,晚上就蓋一些枯草,要時刻提防着毒蟲和餓狼。”
“還睡過橋洞和公園的長椅,睡得最多的地方是網吧。記得那時候開一臺機子,一個晚上只要十塊。”
“我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足了。”
穆茗淡淡地道。
鶯蘿和沐清歌都愣住了,藍依有些心疼地道:“文斌沒有給你錢嗎?”
“哼,提到這個我就來氣。”
穆紫薰放下碗筷,將穆文斌當初做的那麼事詳細複述了一遍。
“他是怎麼當爹的?”
藍依陰沉着臉,被氣得不輕,這就拿出手機給穆文斌打了電話,離開了餐桌。
穆茗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雖然這個老爸確實有點坑,還很不靠譜,但對他確實挺好的。
藍依的呵斥聲遠遠地傳來,聽着老爸被藍依一頓暴罵,穆茗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我是不是不該說這個的?”
穆茗弱弱地道。
“讓老媽罵他一頓也好,這個爹當得太不是回事了。”
穆紫薰說着,摸了摸弟弟的頭髮。
過了好一會兒,藍依才掛斷電話回到餐桌上。
“茗兒,讓你受委屈了。當初我就想要把你接過來一起住的,但你爸這個人比較死腦筋。”
“他說什麼好男兒走四方,男人就是要……”
藍依說着,看向穆茗的目光滿是心疼。
“孤獨地戰鬥,孤獨地成長,不斷地超越自我,戰勝眼淚。”
穆茗接過了後半句話,微微一笑。
“挺酷的。”
“他總是這樣說。覺得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樣。男孩子在外面浴血奮戰,就是爲了保護心愛的女孩子在後花園裏摘花。”
藍依輕輕搖了搖頭。
“在我看來,男孩和女孩都一樣,不需要區別教育。爲什麼要男孩子獨自經歷磨難,獨自戰鬥呢?男孩女孩並肩作戰,一起在花園裏摘花,不是更好嗎?”
“我贊成老媽的觀點。我爸這個人,就是死腦筋加重度中二病。”
穆紫薰連連點頭。
誠然,這對夫婦教育孩子的方式截然不同,很難說哪一種更好。
但是要穆茗再選擇一次,他依然會選擇穆文斌給他的路。
孤獨地戰鬥,孤獨地成長,不斷地超越自我,戰勝眼淚,這就是男人吧。
洛城第一魔法高中,格鬥術實踐課。
“可能你們很多人覺得,魔法師掌握了強大的法術,就不需要用到格鬥技術了。”
查海生將手負在身後,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