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總是先從鍋底還有邊緣處先冒出氣泡。
天沒亮,帝都各坊街的坊門就打開,帝都老百姓穿戴一新猶如過新年一般涌出。
各條街的十字路口有坊丁把守維持秩序,天色大亮時分,九神殿後的競技場外除了四條進出的通道之外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此時離午時尚有一兩個時辰,帝都百姓就已經等不及了,因爲今日午時不僅僅是帝都大比,跟往年不一樣的是還有神子參與。
八十一位神子,帝都最新的傳言說是天上掉下的八十一位神。
人跟神戰,怎麼可能打得贏
九國參與大比的武子沒有八十一,只有六十多位。
“聽說有武子知道有神子參與,立刻就退出不參加了。”
“沒打就認輸,那太丟人了。”
“丟人也比丟命強。”
“七喜賭坊就有一個賭盤,賭午時競技場出現的各國武子不超過六十四個。”
“今年賭坊算是熱鬧,賭盤比往年多了十倍,選擇餘地也有了許多。”
“我可不管這麼多,全部身家都押最後站着的武子人數比神子多。”
“你瘋了吧。”
“能不能娶到媳婦就看這一下。”
鶴別翔與羅浮宗另外一個弟子在人羣中幾乎不用走,而是被推着走。
他們聽着帝都老百姓的議論面色尷尬,總算有人理解他們“丟人總比丟命”強,像他們這些來帝都純粹就是來增廣見聞的,真上競技場就是給人家顧盼兮增加麻煩。說起來真是丟人,不上競技場居然是他們唯一能做的貢獻。
他們沒走。
靈舟場依然停運,走的話他們只能通過越國驛站快馬回去,路上都要一個多月。
來帝都一趟,總要見識一番,回去多多少少有吹噓之處。
白雲宗前副宗主雲昊天化身一再普通不過的糟老頭,躲在人羣中沒有半絲異樣。
他是用自己的單艇靈舟飛來的,在路上耗費了十天,因而見過夏雪漫天席地的恐怖場景。
顏聖師所說的“三千年未有之變局”,雲昊天心中是最有觸動。
各國進京的武子跟神宮神子同臺競技,這本身就是多少年沒有出現過的。
比越州競技場還要大上八倍的競技場分別在東南西北方向豎起超大的玉石屏。
這玉石屏遠比白雲宗雲霄大殿的玉石屏要大得多,品質也要高得多。
有那麼剎那,玉石屏點亮,清晰的顯現競技場的場景,惹得數十萬帝都百姓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如果沒有這四塊巨大的玉石屏,競技場外的帝都百姓不會聚集這麼多,因爲人們都不願意在家中或者賭坊中等待,想親眼目睹這三千年未有的盛況。
四面八方不斷有人涌入競技場外,近三萬龍鱗士出現,維持持續。帝都百姓中偶有騷亂,爲神和人誰輸誰贏爭得打起來,龍鱗士迅速介入,直接把人揪出來,當場打成“死魚”一條。
忽然間,白衣秀士出現,他們手裏捧着厚厚的絹紙分發給周圍的老百姓。
“人族起於莽荒,披肝瀝膽,披荊斬棘,歷代先賢英雄前赴後繼,經數萬年之功,方有九州家園。今神界動亂,魔災頻頻,乃有人界神靈魔侵,時有四季無常,雪雨無序,顛倒乾坤,禍害一方。人皇言:人族當興天行健,人族當自強不息。帝都大比,人族必勝神子必敗”
數萬份“傳單”迅速分發,每一手拿“傳單”之人旁有十多人,紛紛觀看。
不是尋常墨汁寫的字,卻不知是用什麼礦石粉末寫得鮮紅,格外醒目。又因爲是絹紙,最好的紙,比帝都百姓平常用的土紙要好很多,因而拿着這絹紙的人準備回去把上面的字洗掉然後給他們家中的娃娃寫大字。
帝都神宮,姜宮主於神輦上高座,下方是神宮兩排長老,中間站着卻是越國神使安德全。
安德全臉色依然慘白,顯然是沒有從神咒反噬中恢復過來。
“安德全,你怎麼看那五雷門王鳴”
“宮主,那王鳴出身卑賤,但修爲卻高深莫測,依下使看來,他定是另有傳承。他似乎會神索術,但應該不是神子,那麼有一種可能,他是仙子或者是謫仙。”
姜宮主點點頭,道:“應該就是仙子或謫仙,他來帝都就是爲了登望仙台,據說望仙台有仙界都失傳的傳承,謫仙下到人界除了歷練,就是爲了獲得上古仙緣。”
安德全道:“人界雖是三界中最爲卑下,卻也最爲神祕,上古不可追溯年代,三界合一,人界是最早分離出來的,藏有上古傳承也是正常。”
姜宮主目掃全場,道:“諸位神使各國任職多年,九鼎所在是否探明”
“越州神鼎在橫斷山附近。”安德全道。
“揚州神鼎在青狼山附近。”
“夏州神鼎在岱山附近。”
每一個神使上前稟報,且在正中的九州地圖上標明。
只是大概位置,而且還可能有誤差,他們心下惴惴,生怕遭到宮主的斥責。
過了一會,姜宮主道:“北邊準備好了嗎”
越州五雷門別院,武英傑成爲別院臨時總管,大大小小的雜事都是他統一分配。
古麗雅沒像往日一樣在練功場監督第二期學員練拳,那些學員看到自己來了之後神色都頗爲失望。
杜朗在碑林那邊接待從越州城絡繹不絕的來客。
自從越州國戰第一的消息傳來之後,五雷門越州別院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
武英傑卻注意到杜朗臉色一天比一天白,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太累了。
“想什麼了,快點練”武英傑大聲吼道,“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是帝都大比的日子,少門主等着帝都競技場顯威,我們在這裏喫土。今天喫土,就爲了他日顯威”
武英傑這麼一吼,衆學員燃起來,專心致志練拳。
武英傑擡頭看天,看向帝都方向的天,心道的帝都上空天上的雲都要“燃”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