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鳴暗自點頭，放下心來。
很小的時候他就想過，天上飛來飛去的仙女，有沒有走光的可能？
現在他放心了，顧盼兮的着裝既好看顯氣質又安全。
轉瞬間，顧盼兮來到跟前，流光收回，俏生生地說道：“鳴哥，今天你又教他們什麼了？”
“顧姐姐！”
“顧姐姐！”
……
孩子們見到顧盼兮來了，立刻一個個圍了過來，伸着脖子像是等待餵食的小雞仔，只留下那吒一個人還在那愁眉苦臉地盯着那根竹枝看。
“我教他們光的折射。”
“光的折射？”顧盼兮臉上的表情像是聽天書。
王鳴啪啪的拍了兩掌，把十二小孩都叫到水口邊，俯下身子，耐心地給他們解釋光在空氣介質與水介質傳播是怎麼方向不同的。
顧盼兮交手背後，在旁認認真真地聽着，雙眸異彩連連，覺得陽光透着柳樹樹杈、樹葉照在鳴哥上，好看得緊。
光在空氣中和在水中傳播方向不同，所以人看到竹枝在水裏就是歪的。
光本都是光，因介質不同發生折射，可見事物發展因時因地而變，微妙之處，不可不察。
顧盼兮聽得恍然惚兮。
王鳴來小築住已十天，顧盼兮來了五次，平均兩天一次。
她也是要準備參加越國大比的人，其他參比者無不閉門苦練，希望能在幾天武力值大大提升，顧盼兮卻忍不住過來。
一來顧盼兮不放心小築裏的張霞舉；二來她覺得鳴哥給村中頑童們講的課真的很有知識點。
羅浮宗藏經閣內藏書浩如煙海，鳴哥講的那些她居然都沒有聽過，乍聽之下覺得匪夷所思，仔細分辨卻又合情合理，有的甚至讓人醍醐灌頂。
就像這光的折射，再普通過的現象，原來無人能察，王鳴娓娓道來，從現象到原理，連孩童都懂了。
“天上之所以有彩虹，是因爲天上有水滴，發生了折射、散射。”王鳴說道，臉上洋溢着師者光輝。
孤身來到神霄大陸，要踏上雷法修行的長征之路，王鳴同時還要做華夏文化，科技文明的播種機，佈道者。
在修行的間隙，王鳴非常樂意去做這些事。他並不明白，他做這些其實是他內心深處的孤寂。
“先生，那怎麼會有顏色呢？”那吒頗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
王鳴微微頷首，笑道：“光本七彩成，渾然無色明。遇水黃綠分，青藍紫紅橙。”
王鳴誦完，扭轉過頭，正好看到顧盼兮臉上、眸光中盡是崇拜之色。
不是吧，一肚子的千古名詩還沒有念出來，只不過自己順口一首打油詩，顧盼兮就這等失態。
王鳴心道，顧盼兮雖是天才少女，但在雅詩之道終究暴露出其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準確說，應該是整個越州乃至神州帝國詩詞水平都是在剛剛起步階段，在他面前都是統統沒見過世面。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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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
王鳴心裏有太多千古絕句，他都不稀罕着把長短句那些絕佳的詞誦出來，所謂詩言志，詞言情。
不過，對於顧盼兮恢復過去小女孩單純的崇拜敬仰表情，王鳴依然大爲受用。
女人啊，還是不能太強。
像之前顧盼兮回家省親，王鳴在大雨中武道館外見到顧盼兮腳踏流光，雨水紛飛的場景，女人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現在，她這個樣子纔對嘛。
小築中翻閱典籍恨不得一天當兩天的張霞舉，王鳴是不要想着從她眼裏看到崇拜之色。
這女人，隨時都準備着超越他成爲五雷門的第一，特別是看到師父進入妖皇墟之後。
跟她相處，完全是一種冷冰冰的平等關係，對於分析時局做出決斷會非常有效，但是生活化未免就有些無趣了。
就這點而言，張霞舉跟王鳴地球上的大師姐十分相像，這也是兩個人之間明明有好感卻一直沒有捅破窗戶紙的原因——兩個人都太無趣了。
王鳴並不知道，顧盼兮之所以表露崇拜之色固然是因爲真有些崇拜，更是因爲想用這種方式來偷偷的安慰王鳴。
“鳴哥，三脈廢掉了不要緊，還有別的辦法的。”
“鳴哥，不要緊的，還有盼兮。”
“盼兮說過，現在輪到盼兮保護鳴哥哥了。”
……
這些話顧盼兮不會說，她知道說了只會適得其反。
下課了，那家村的娃娃們又恢復到“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的狀態，男孩女孩都去瘋去了。
王鳴與顧盼兮兩個漫步柳堤邊，輕風吹拂，一對璧人羨煞天地。
“鳴哥，還有三天就大比了，你真的不打算了解了解對手的情況？”顧盼兮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她曾經把參加大比戰隊情況整理出一份詳細的情報，要交給王鳴看，卻被王鳴拒絕了。
“我還是那句話，這些人是誰？什麼修爲？什麼武魂有沒有魂器，這些我都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站在我面前的必將倒下就。”
“鳴哥，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你現在的狀況……”說到這，顧盼兮面色微紅，神情有些激動，“大西荒有一中鳥，高達兩丈，有翅而不能飛，一遇危急狀況就把頭埋在沙礫當中。”顧盼兮說到這說不下去，因爲她看到王鳴雙目大亮。
“真有這種鳥？！”王鳴喜道，頗有些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是啊，我的意思是……鳴哥你必須正視現實，不要把目標定得這麼高，五雷門要成爲七品武門的事還要徐徐圖之。”
“盼兮，我知道你的意思。”王鳴眨了眨眼睛，“多說無益，不如我們打一場，你試試。”
“啊？！”顧盼兮驚呼出聲，臉一紅，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王鳴笑了笑，正要飛起打出一記帶閃電的五雷印，以證明他的實力，忽然就看到一支華麗的馬車隊來到了小築大門口。
什麼情況？
後面馬車下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雙手一揮，後面的管絃樂隊立刻奏響。
咦，還蠻好聽蠻喜慶的。
“是《鳳求凰》。”顧盼兮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