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祁沉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道：“咖啡你放糖了。”
凌花眠擡頭，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我記得你大學時愛喫甜的。”
鳳祁沉一怔，手上動作停住。
晨旭淡橙色的光亮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進來，映上他的短髮，淡色的光在他的白大褂上跳躍，系的一絲不苟的領帶上方是一張俊美的人神共憤的容顏。咖啡裏的霧氣蒸騰着往上升起，將他一側的眼睛擋在虛渺的水霧中……
“咔嚓----”
凌花眠趕緊把手機收好，立正。
鳳祁沉被手機拍照的聲音驚得回神，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八點整，鳳祁沉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大步走向門外，凌花眠趕緊抱起桌上的病歷夾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有實習生要去推病歷車，被鳳祁沉一個眼神制止住，凌花眠認命的將沉的要死的車子拖着，跟在一羣查房醫生隊伍的後面。
病房裏人太多很擁擠，車子沉重，不好轉彎，後來乾脆省事兒，凌花眠直接拉着車子站在門外，也不進病房。
“關於這個問題，凌大夫還有補充的嗎？”鳳祁沉的聲音沉沉的從病房裏傳來。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站在病房外走廊上的凌花眠。
凌花眠尷尬的回答：“啊？沒有沒有，主任說的都是正確的。”
一羣醫生鬨堂大笑，又是一副看爛泥的樣子看着她。
查完房，凌花眠歸還病歷車子的時候，手上都被磨出了一層薄繭，掌心又紅又癢，非常難受。
她搓着手心，湊到護士站裏面，獻寶一樣的拿出手機來：“醬醬醬醬！姐妹們，我完成任務啦！”
“真噠！快給我看！”
“等下，我拿手機去！”
“發我發我，要原圖！”
“建個微信羣吧，省的我一個一個的發！”凌花眠建了個微信羣，將七個護士小姐姐一塊拉了進來後，發了早上她拍的鳳祁沉喝咖啡看病歷的照片。
“哇塞！男神！我的！［色］”
“什麼你的！本宮一天不死，爾等就都是妃！［酷］”
“主任這顏值，不去當明星太可惜了！”
“你懂什麼，這叫明明可以靠顏值，偏偏人家靠頭腦！”
“你們知道嗎？主任剛回國的時候，各大醫院爭着搶，誰知道偏偏來了咱們這裏！”
“他來了，所有人便都成了將就，而我，不願將就！［害羞］”
“噁心！［吐］”
羣裏齊刷噁心，凌花眠的手機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她尷尬的把手機調成靜音，瞥了一眼正在看書的鳳祁沉。
好機會！
經過上一次，她已經把手機相機給靜音了，這次偷拍沒有被發現！
凌花眠興沖沖的將照片發到了羣裏，又引起了一波信息轟炸……
“我也想要跟主任一個辦公室！［色］［色］［色］”
“我可！我太可了！［狗頭］［狗頭］”
“我要把主任的頭像做成人形娃娃，天天晚上摟着睡覺！”
“讓我來！［微笑］”
護士長髮了極霸氣的三個字，還附帶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專屬微笑表情。
護士長秀姐的老公是急救隊的隊長。
“你敢！罰你值3天大夜班！”
凌花眠噗嗤一聲笑出來。
“好看嗎？”
她道：“好……呃，主任……”
凌花眠“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將手機收進兜裏，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鳳祁沉。
“今天所有的病程記錄都由你來寫，”他道，“把排班表拿過來給我看。”
凌花眠愣住了，這人絕對是小心眼到極致！
她大學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於是，凌花眠病程記錄寫到了下午下班時還沒寫完。
屋漏偏逢連夜雨，鳳祁沉將排班表改了，一週四個大夜班……
“夜班是讓人能最快成長的，我下週帶你上手術，你趁着這機會好好鍛鍊，不要給我丟臉。”
他冷冷的扔下這句話，坐着豪車揚長而去。
凌花眠一臉生無可戀，手指敲鍵盤敲到麻木。
曾經有個小姐妹看不下去，想過來幫她，但是被鳳祁沉制止了，還把保潔阿姨的活兒也一塊給了她！
他是這樣說的：“你力氣太小了，手術檯上會應付不過來，需要鍛鍊。”
“混蛋啊啊啊啊！”
凌花眠不敢罵出聲，又怕扣了人設分數。
只能機械的敲着病歷。
第二天值了一個大夜班的凌花眠頂着兩個黑眼圈去上班了。
“主任早。”凌花眠意識不大清醒的端着咖啡放在鳳祁沉的桌子上，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到自己的座位，腦袋一歪就要睡覺。
“現在去開會，你跟着去，講一下昨晚收入院的病人。”鳳祁沉從座椅上起來，看了她一眼，“我今天有門診，你跟我去。”
凌花眠：“……”
門診上沒有她的座位，她豈不是要在鳳祁沉身邊站一天？
她可能會猝死的！
開完早會，彙報完每個病人的情況，又講了昨晚新收入的三個病人的具體情況，她就跟着鳳祁沉去門診了。
“以前看小說追劇熬夜，也沒見你第二天是這副鬼樣子，照樣起來繼續看。”鳳祁沉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凌花眠強撐着眼皮，“唉，看小說追劇多省心啊，看病纔是真的累人。我請個假……”
“凌大夫，你的年假好像都提前休完了。”鳳祁沉挑眉。
“那我每月的假呢？”凌花眠不死心。
鳳祁沉搖了搖頭，“從今天起，三個月是我對院長承諾的考覈期，你能不能繼續留在醫院就看三個月後的考覈了。”
“作爲我帶出來的學生，爲了不給我丟人，我已經讓科室裏取消了你這三個月的所有休假。”
凌花眠只覺得一道驚天巨雷劈在她腦袋上，將她渾身上下劈了個外焦裏嫩。
“我、我……”凌花眠要罵人的話被她強硬忍下，最終她支支吾吾，伸出小拳拳在鳳祁沉胸前重重一錘，聲音嗲嗲的，“我討厭你！”
鳳祁沉：……
掛號來看病的第一位病人及其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