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袍道長與他對比鮮明,這麼熱的天,一點兒汗都沒有出,身上衣服依舊清爽乾透,額頭光潔,戴的道士帽子也穩穩當當沒有汗漬。
“不急。”
“勞煩大人下達通知,一個時辰後,請所有人不要出門,聽到任何響動,也不要出門。務必緊閉門窗,等我回來。”
陳大人有些疑惑,但也藏在心中沒有問出口,立刻喊了人過來,將命令傳達下去,挨家挨戶的通知。
“陳大人也請回吧。”道長向他拱了拱手。
陳大人很想留在道觀親眼看到下雨,這樣他懸着的心才能放下。
末了,他嘆了口氣,帶着手下回府了。
陳大人剛走,那位道人便將拂塵放在一邊,身形如風,瞬間消失在原地。
凌花眠揉了揉眼睛,心道:這麼快的速度,絕非凡人所能擁有的。看來這道長還真的是個人物!
凌花眠掐了個決,雲彩飄動,追尋着道人的身形急速趕去。
既然開了副本,說明必然有妖,這道人法術不低,先跟上去探探他到底什麼來頭再說。
兩個人一前一後,眨眼間就到了太華山。凌花眠雖隱了身形,卻也還是一直跟道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生怕被發現。
“轟”的一聲。
她被嚇得渾身一震,定睛看時,就見前方不遠處的黃袍道長雙手一揮,直接炸開了山腰上一處不起眼的岩石。
岩石被炸開後,一個巨大的山洞出現在眼前。
凌花眠呆了,她好像下山的時候,就是從這裏經過,踩着這塊石頭邁過去的……
仙與仙的差距啊,不對,仙與凡人之間也差這麼多了嗎?
凌花眠開始自我懷疑,她真的仙術差到這種地步嗎?好歹也是仙界四尊之一吧??
【主人,經過此次事件,夭夭替您明白了一個道理!】
凌花眠問,什麼道理?
【您連凡人都不如。】
凌花眠:……
緊接着,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山洞裏傳出來:“臥槽,哪個不長眼的,打擾你大爺的美夢!”
黃袍道長並不說廢話,右掌再次擡起時,掌心已經托起了一團帶着金色光芒的火焰。
他將右掌推出,那團火焰瞬間暴漲,從洞口一直延伸到山洞底部,整座太華山山內似乎都被一瞬照亮了!
一男子連聲咳嗽,罵罵咧咧的從洞裏出來,身上玄青色的長袍已被炸得破破爛爛,臉上也像被燒傷,一大塊紅腫掛在右臉。
“又來一個找死的!那我就成全你!”男子張口時,被火嗆到的黑煙從嘴裏吐出,場面滑稽可笑,可偏偏他雙目通紅,眸子裏是一雙豎瞳怒瞪,非要整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他往前一竄,整個人卷帶起強烈的罡風,直撲向黃袍道長的面門。與此同時,一條巨大的蛇尾從山洞內抽出,壓倒了一大片樹枝,以極快的速度從地面上橫掃而過,攻向黃袍道長的下盤。
凌花眠這才注意到這人,哦不,這人身蛇尾的男子,竟然沒有雙手!兩條寬鬆的大袖搭在肩上,袖管裏全是空虛的。
凌花眠仔細看了一眼,問道:“六足?四翼?”
這明顯就是一條成精的蟒蛇,那裏來的手腳和翅膀!
凌花眠盤膝而坐,雙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看着山上的鬥法。
越看越覺得驚奇,這道長身上幾乎沒有仙力,跟法寶無差異的仙根也很像是粗製濫造喫仙丹吃出來的假貨,可是這道長髮揮出來的本事,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幾招過後,肥遺蛇顯然要輸了。
凌花眠一直觀戰,此時眼前一亮,一個閃身急速從雲後蹦出,凝雲化形,一把水汽凝成的長劍被她舉起,一個猛式便砍向了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的肥遺蛇。
凌花眠內心竊喜,搶人頭,她可從來沒輸過!
黃袍道長沒有看清凌花眠是從哪裏竄出來的,直覺以爲是肥遺蛇的同夥,下一招本來對準肥遺蛇的招式,便毫無保留的擊向了凌花眠。
凌花眠右眼皮狂跳,右手握劍來不及撤回招式,情急之下,她左手快速從空間裏抓出一枚銀針回射出去,同時身形急速閃躲,原本對準肥遺蛇的劍芒便偏離了方向。
黃袍道長後退一步側頭躲過銀針,更加證實了他心中所想:這女子是和肥遺蛇一夥的!
黃袍道長一手重重的拍在地面上,整個人快速起身,五指成鉤,直衝凌花眠肩頭抓去。
凌花眠迫不得已,只好先不去管半死不活的肥遺蛇,而是改變方向與道士拼起了招數。
凌花眠的仙術纔剛上手,用的不是很熟練,出招的時候總是會慢上幾拍,但是讓她喫驚的是,這黃袍道士竟也能與她打成平手,還隱隱有壓倒之勢!
幾百個回合下來,凌花眠破口大罵:“我擦,你至於嗎?這麼小氣!一個妖怪而已,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你殺跟我殺有什麼區別!”
黃袍道長皺眉,右掌發力,將兩個人迅速推出中間戰場,他突然道:“肥遺蛇呢?”
凌花眠尋找一圈,這才發覺,剛纔打鬥的時候,讓肥遺蛇跑掉了!
“不跟你說了,這肥遺蛇,是我的!”
凌花眠挑釁的一揚眉,一擡手抓了朵雲,迅速撤出太華山,急忙趕去鎮上。
黃袍道長皺了皺眉,微啓薄脣,淡淡道:“凝雲化形?有意思。”
太華鎮上的鄉民們都聽了陳大人的命令,躲在家裏不出來,門窗全部關的死死的。
可是等了都快兩個時辰了,別說下雨了,這天上連朵大一點的雲彩都沒有!
天氣炎熱,屋內悶熱潮溼,有些孩子已經在屋裏哇哇大哭了起來。哭聲煩躁,更是讓屋裏的人心神不寧,只想打開窗子透透氣,哪怕能有一絲風也是好的!
“你瘋了嗎!陳大人說了,千萬不要打開門窗,萬一你打開門窗看到了道長做法,求雨不靈了咋辦!”一婦人滿頭大汗,懷中還抱着啼哭不止的嬰孩,皺眉瞪着要去開窗開門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