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翔。”</p>
“學生聽着。”</p>
“這個項目，你們的師兄師姐應該都和你們說過了，很棘手，很可能一頭扎進去，幾年下來一點收穫都沒有，甚至畢不了業。”唐正明陳述道，“你不擔心嗎？“</p>
程翔聽了笑笑，絲毫沒注意旁邊魯巖飛快的眨眼睛，“導師，我想試試。”</p>
唐正明認真看了看程翔，眼中浮過一絲讚賞，點點頭，“好！”</p>
學生想試試，那就給他試試，反正才博一，正是有時間試錯的時候。</p>
“那這個課題就交給你了。好好做。”</p>
“日常問題，可以問魯巖，漢王城白蟻滅殺的實驗記錄相關資料他很清楚。”</p>
”如果他也解決不了的，可以直接找我。“</p>
“好的。”程翔點頭。</p>
唐正明說完這事，乾脆利落不再言它，宣佈會議結束，然後便起身離開了會議室，忙活着其他日程。</p>
導師一離開，其他人也各自有各自的安排，也陸陸續續離開。</p>
“程翔，真有你的，這都敢接！”</p>
“程翔，師兄我是服氣了，當年我博一的時候，就沒這個膽子。”</p>
“程翔，厲害。”</p>
程翔逐個公式化的笑着迴應。</p>
一小會，會議室就只剩下魯巖和程翔兩人。</p>
魯巖嘴巴一撅，朝着門外動了動，”剛剛他們走的時候跟你打的招呼聽懂了嗎？“</p>
程翔聳聳肩膀，”這有什麼不懂的，看上去都是誇我，其實不外乎說的我傻大膽，不自量力。“</p>
都是文化人，說話都比較委婉。</p>
“你知道還這麼選。”</p>
魯巖像第一次看到程翔一般，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程翔。</p>
“怎麼了，魯師兄，這樣子看我，我變帥了嗎？”程翔笑道。</p>
程翔的打趣，魯巖不以爲意，搖搖頭，”我早就該看出來了，你小子，壓根就是一個愣頭青，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那種！“</p>
“先前是白給你說那麼多。”</p>
程翔擺擺手，“怎麼可能是白講，都是師兄的一片好意，只不過我想試試。”</p>
“得，想試試。”</p>
“試試就試試吧，反正，你才23，延期個兩三年也無所謂。”</p>
“走。”魯巖站起身來。</p>
“去哪？”程翔跟着站起。</p>
“還能去哪？當然是帶你去採樣。看看你要面對的目標是個什麼樣的難題！”</p>
“好！”</p>
十幾分鍾後。</p>
程翔坐上了魯巖車子的副駕駛。</p>
“怎麼樣？”魯巖拍了拍方向盤，“讀博幾年的副產品，剛提車一星期，程翔，你是本師兄車上的第一個男人！”</p>
“呵呵，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之至。”程翔挑了挑眉。</p>
“那是必須，等採完樣本，咱們慶祝慶祝。”魯巖隨手發動了汽車。</p>
魯巖的車開的四平八穩，市區裏快不到哪裏去，窗外景色緩緩後退。</p>
“師兄，聽說你已經找好了工作？”程翔問道。</p>
“博瑞生物，製藥企業？”</p>
“是的。”魯巖點點頭。</p>
“魯師兄，唐導挺看重你的，以你博士期間的研究履歷，應該可以留校的纔對。再不濟都能進學校的生物研究所，唐導應該挽留過你吧。”</p>
“留校？”魯巖聽到搖搖頭，“唐導是挽留過，但是我沒答應。”</p>
“拒絕了？”程翔略微有些驚訝。能留在一所雙一流大學裏面當老師，哪怕不是那麼聞名的專業，那也是一件非常有難度的事情，無數想進的人進不來，但是能留的人卻居然拒絕了。</p>
“爲什麼？魯師兄你那麼喜歡生物研究，學校的研究氛圍應該是最理想不過了。博瑞開的價很高？”</p>
程翔略微一猜，也只能有這個理由了。</p>
理想和現實，有時候就像那魚和熊掌一樣不可兼得。</p>
就像打工人，都想找個離家近，任務少，不加班，不出差，管理寬鬆，工資還高的工作。</p>
可惜，符合要求的基本不存在。</p>
魯巖點點頭，“沒錯，博瑞開了一百萬的年薪。“</p>
”學校的研究氛圍是好，自由度也更加寬鬆一些，但是，人啊，有時候不得不考慮現實，結婚，生子，買房，贍養老人，還有自己養老，哪個不需要錢。進學校，個人的待遇一時之間很難滿足這些。而去了企業，雖然只能變成一顆螺絲釘，不能想研究什麼就研究什麼。但是，最起碼，我可以先照顧好自己的小家。“</p>
“顧得好眼下，才能顧得了將來。”魯巖沉聲說道。</p>
“站的穩，纔有機會輸出！”程翔接了一句。</p>
魯巖聽了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來，“對，說的沒錯，站得穩，纔有機會輸出！”</p>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穩穩停在了漢王城的停車場。</p>
有魯巖帶着，兩人很順利跟着工作人員進入了封閉了的漢王城。</p>
漢王城是全國範圍內面積最大，仿古程度最高的古建羣。光佔地面積，就有一千萬平方米，也就是十平方公里，尋常的縣城都沒這麼大。</p>
樓臺亭閣，雕欄玉徹，連綿起伏，隨處可見。</p>
置身其中，彷彿穿越時空，回到古代。</p>
這裏，濃縮了太多民族文化。</p>
爲了貼近真實，這裏的牆皮，油漆，甚至專門進行了做舊處理，古韻古風之中又帶着一股滄桑大氣的歷史渾厚感。</p>
只不過，隨着白蟻的侵蝕，景區內的一些建築已經不復從前，雖然年年修復，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看得出來那細微的差別，修過的終究是修過的，再怎麼也比不過原裝，隱隱約約竟然有了絲破敗的味道。</p>
此時的景區已經在做白蟻消殺，空氣到處瀰漫着刺鼻的味道。魯巖和程翔兩人身穿防護服，手裏提着工具箱和樣本箱站在了景區內。雖然帶着防毒面具，但是，程翔還是能聞到空氣裏隱約的嗆人味道。</p>
“可惜了。”程翔感嘆，上大學後，一直專心於文獻，實驗，好久沒來這裏，沒想到這大名鼎鼎的漢王城已經變成如此模樣。</p>
“是啊，很可惜。如果再解決不了，估計這漢王城很難再堅持多久了。“魯巖也是感嘆。</p>
“師兄，我們抓緊時間，去採集樣本吧。”</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