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緊急申請的新證件，以如今程翔一副老頭子的面貌，想通過這一路上的各道驗證，根本想也別想。
十幾分鍾後。
程翔出現在地下九層祕密實驗室內的辦公室。
候志潔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癱坐在輪椅上，如同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程總，真……真的……是你嗎？”
“是我。”程翔微微點頭。
“怎麼……怎麼會這樣！”候志潔還是不敢置信，常年主持重大研究事務，能讓她失神的事情已經相當少了，但眼前這一幕，剛剛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候志潔幾乎以爲在開玩笑。
這纔多久沒見，好端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七八十歲的老頭。
候志潔看向推程翔來的孫瑞平，孫瑞平一副醫生裝扮，很容易分辨。
無論如何，她想要個解釋。
“程總這是……”孫瑞平正要說出口，就被程翔伸手攔住了。
“裏面的原因比較複雜。”
“先不說這個了。”
“侯主任，你只要明白，我是程翔就可以了。”程翔微微用力強調道。
“可是！”候志潔不解。
“不用可是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正事重要。”程翔提醒道。
程翔身體虛弱，說話的音量不大，但是候志潔聽到這話，心中卻好像被什麼重重被敲打了一下，時間似乎真的不多了，看着程翔那滿臉的皺紋，候志潔滿肚子的問題全部壓了下去。
程翔見暫時已經說服了候志潔，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便微微偏頭，“穆哥，把硬盤拿出來！”
“給候主任。”
“是！”穆江飛應道，立刻從身後的揹包裏，取出了一塊移動硬盤。
候志潔伸手接過，眼睛卻疑惑看向程翔。
程翔笑了笑，“這是一份非常特殊的基因樣本。”
“用我們的工程軟件打開看看，會有非常大的驚喜。”
特殊的樣本？驚喜？
程翔說話向來不虛，所以，候志潔聽到這樣的話，也就將程翔現在身體異樣的事情略微放下，走到自己辦公桌前坐下，快速打開電腦，接入移動硬盤。
文件拷貝快速完成，候志潔翻看了一下，都是圖片文件。
孫瑞平把輪椅也推了過去，程翔在一邊給候志潔做着解釋，“這些都是圖片數據，數據記錄的都是樣本基因鎖在達到崩潰臨界點時的狀態和特徵反應。”
“這裏面的每一個文件夾，都對應着人體一個位置的數據。”
“最初掃描出來的原始數據，經過超算去重篩選後，而我，又在之後再次抽樣篩選了一遍，現在硬盤裏留下的這些，已經足夠在先前的基礎上，重新再次建模的數據量了。”
程翔後面說的那些，候志潔沒怎麼仔細聽，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前半段。
“崩潰臨界點特徵？”
“每一處地方？”
身爲生物研究的專家，候志潔一琢磨哪能還不到一些事情，臉上一絲驚駭閃過，“這是基因活性活體實驗拿到的？”
緊接着，腦海中猛然又一個驚駭的想法閃過，候志潔立刻轉頭看向程翔，看着那滿臉的蒼老，候志潔瞪大了眼睛，艱難說道：“程總，這組樣本的來源，該不會，就是你吧。”
竟然真是這樣……
候志潔怔住了，腦子一剎那空白，然後立刻變了臉色，這樣的情況太糟糕了，先前剛剛被程翔壓下的疑問，此時再也忍不住。
“基因鎖崩潰邊緣實驗，這種實驗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程總，您應該比我更清楚！一個不慎，就會直接死亡，而且這裏面還有許多未知風險。”
“這種實驗，怎麼可以直接在活體上做？而且還是您自己身體上嘗試？”
“程總，我們不用這麼着急的，我們應該還有時間……”
如今候志潔已經清楚程翔這滿身蒼老的根本原因，但是知道是這個原因後，候志潔寧願自己不知道，因爲這種基因上的傷害，除非能真正解決基因鎖，否則，完全沒有活路。
換句話說，程翔剩下生命的時間比她剛剛想象的還要少。
候志潔從未如今天這樣難過。
和程翔共事前，她基本上已經以爲自己就是生物科技領域的高峯，而和程翔共事後，她才覺得，生物科學的世界還有更廣闊的邊際。
雖然程翔一直以平等的方式相處，但是，她早就將程翔當做老師以及趕超的目標。
可是如今，這樣，這樣的頂級科學家，怎麼可以這麼早，才二十五歲的時候就進入生命的最後倒計時？這，怎麼可以？
程翔默默等着候志潔把話說完，等候志潔話說完，情緒也稍微平靜一些，便微微一笑，緩緩開口，“原因，我早就說了，因爲，我的基因樣本足夠特殊。”
“答案，如今，就在你的電腦裏。”
“打開看看吧。”
“它會告訴你，爲什麼。”
緩慢的話語，聲音沙啞，但是，卻充滿着說服力。
“是！”候志潔深深吸了口氣，終究還是聽從程翔的指揮，操作電腦，快速複製了一份基因鎖模型工程，然後用基因工程集成開發環境打開，選擇相應菜單，將剛剛拷貝進來的文件夾批量進行導入，導入的數據快速進入工程。
超算的支持下，海量數據的導入進度條飛快劃過。
導入工作完成。
程翔此時從輪椅上也稍微坐直，“現在，按我說的做。”
“導入的文件數據，名字我已經讓人做了分類，類別剛好對應着我們先前製作的基因鎖模型的各區域劃分。”
“現在，將這些圖片數據，選擇基因鎖崩潰特徵插件功能菜單，進行基因信息清洗，分割，製作成標準數據，然後分別匯入各自區域進行彙算！”
候志潔收到命令，啪啪啪啪，快捷鍵快速操作，動作非常熟練，在超算的配合下，約莫十五分鐘後。
操作完成。
而程翔坐的更加挺直，“很好。”
“孫主任，把我往前推一下。”
“如果我測算的沒錯，答案，就在眼前了。”
“F5，直接運行吧！”
候志潔聞言呼吸一滯，指頭有些緊張，但是還是用力按了下去。
F5，啪嗒！
畫面一閃，新模型緊張製作中，進度條快速滾過，刷！
嶄新的新模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