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非常可怕了。
這說明，那一堆程翔留下的身體碎屑內，連生物大分子都不存在。
所以，雖然掃描還未完全結束，但是，衆人，包括孫瑞平在內，臉上俱是一片慘白。
百分之五，什麼都沒發現，結論已經非常清楚了。
華夏的未來之光，華夏的領路人，此時就在他們的實驗室。
就在這項二階生命繼續向上跨越的過程中，變成了一堆粉末，一堆完全沒有有機質的物質粉末。
“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孫瑞平絕望了，通紅的眼睛，無聲中淚水汩汩而流。
旁邊的衆人此時也幾乎一樣，一個個滿臉的難以置信，一個個捂住嘴巴強忍着哭泣。
他們不敢相信，他們一直崇拜的時代領路者，華夏科研領域的最高峯，以這樣一個他們最不能夠接受的方式離開了他們。
“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會這樣。”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
然而，哪怕再不能相信，但是，那完全掃描不到生物大分子結構，分明已經說明，他們的程首席，已經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現場死一般的沉寂。
孫瑞平不知道該怎麼向大本營，向全體華夏公民公佈這個消息。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刻，程首席的離去，對華夏的打擊，簡直是毀滅性的。
滴答……
滴答……
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就這樣緩緩滴落在銀灰色的地面上。
不過此時，沒有人關注這些。
跨入星際這麼多年，華夏的一路拼荊斬棘，離不開浴血奮戰，不畏犧牲的戰士，離不開無數科研人員日以繼夜的努力，更離不開華夏上下團結一致，衆志成城。
但是，所有人更加清楚的是，華夏成長的源頭，是來自一個偉大的時代領航人，來自一個偉大科研學者程翔。
一個人，塑造了一個時代，塑造了一個文明，開創了星際時代，並且引領文明在短時間內跨越了二級，三級，四級壁障。
雖然程翔本人沒有刻意去宣傳，但是，幾十年下來的影響力，已經深入華夏每一個角落。
而隨着程翔帶領華夏迅速不斷跨越文明壁障，華夏這兩個字，已經被深深打入了程翔的印記。
難以想象，這樣的印記，在今天，在現在畫上了休止符。
華夏會是如何的震動。
但是，無論如何，華夏必須要面對這一幕了。
就像華夏一路走來，總是想得到充足的時間積累底蘊，但是，這個世界，從來不給人安心發展一般。
戰爭不會等待你完全準備好，同樣，福禍一樣，生死，也是一樣。
不知不覺，這種死一樣的沉寂，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分鐘。
十分鐘過去了。
有機大分子檢測已經結束。
警告聲，仍然是不斷徹響。
十分鐘，雖然不長，但是，已經足夠讓人接受一個事實。
這充分說明一個事實，他們的程首席，這次是真的沒有了。
孫瑞平，也終於重新恢復了冷靜。
“王泰……通知……大本營吧。”孫瑞平找不到任何一絲生機，渾身軟軟的，如果不是雙手撐在桌面上，幾乎要摔倒。
“主任……”王泰滿臉悲慼，本來還能勉強崩住的臉，在聽到孫瑞平這幾乎等於徹底放棄的命令，當下就徹底崩不住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彷彿串了線的珠子。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是一樣，此時終於再也忍不住。
滿場都是哭聲。
“主任……”
孫瑞平聽到這滿場嗚咽，喉嚨也是幾度哽咽，但是，他知道，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將這個消息通知大本營，做好接下來的應對。
“王泰……”
“主任……”
“執行命令……”
“是……”
一片警告聲中，王泰踉蹌轉身，孫瑞平幾乎要癱倒。
而就在這時，一陣通訊鈴聲，突兀了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這裏能有什麼鈴聲響起。
衆人看向大屏。
大屏中顯示了這個鈴聲來源。
“是靈子監控單元的通訊。”
王泰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個來源，“難道還有什麼變化。”
“難道程首席還沒有，還沒有！”
王泰的心不可抑制的跳了跳，哪怕明知道這非常的不可能，但是，仍然不抑制的心中生出一股奢望。
而這個時候，控制中心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突兀的來電。
鈴聲混着警告聲不斷的響着。
王瑞平也注意到了這個突兀的鈴聲，呼吸之中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喉嚨咕嘟一下嚥下一口唾沫。
“如今程首席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什麼能有意外，那也就只有靈子信息方面。”
“可是，如今的控制檯，分明顯示靈子通道已經斷開，難道出了什麼特殊的問題？”
孫瑞平緊緊屏住了呼吸，終於艱難的接通了通訊。
通訊一接通，立刻傳來急促的說話聲。
“報告孫主任，程首席的情況是不是非常的不好。”通訊一接通，就出現了這個聲音。
孫瑞平等人頓時就是一沉，他們期待的，可不是這個，他們希望聽到的，是好消息，不是來確認壞消息的通訊。
剛剛提起的一些一絲絲希望，就這麼迅速的破滅掉了。
王泰頭顱低垂，孫瑞平默默垂下腦袋，周圍衆人只感覺更加的心如死灰。
“孫主任，您在聽嗎？”
“程首席現在的情況很異常，一開始我們發現程首席的靈子和高維信息通道的鏈接徹底斷開，直接觸發了單元內系統的最高級別警告。”
“但後來，隨着我們手動的檢查，卻發現這種斷開，似乎並沒有非常的徹底，所以，我們嘗試將偵測粒度調細，不斷下降，直到我們偵測粒度調低到設備標準使用範圍之外，就在剛纔，在我們設備損壞的前一刻，我們發現程首席自身的靈子團，還在持續的和高維信息通道保持，相當微弱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