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噎住了,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楚伊瑤沒有再看他,離開了。
烏雲黑沉沉的,雨下的很大。
楚伊瑤走着,忽然停了下來。
“伊瑤!”
在她倒下之前,許煥然將她背了起來。
她幾乎兩天沒喫過東西了,剛動完手術又遇到了這麼大的壓力,後又被周宜開了一槍,連續的高燒,好不容易來了安城又大受打擊,就是鐵打的身子都經不起這麼折騰。
許煥然心疼她,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楚伊瑤的呼吸很重,身體也是滾燙的,隱約又發起了高燒。
強裝的堅強在這一刻全部卸下,她開始哭,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胡言亂語。
“墨喬御,你是騙子……你怎麼能不要我了?”
“你把誓言忘得一乾二淨,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你依然是那個清冷一身的太子爺,可我呢?我怎麼辦?”
“墨喬御,我恨你……”
……
“伊瑤?”
許煥然內心酸澀,“他不要你了,換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楚伊瑤沒有說話,她徹底的昏迷了,這一聲,終究是沒有聽見。
許煥然嘆了嘆氣。
回到車上,他給楚伊瑤餵了藥,迅速將她帶了回去。
天黑了,顧清秋正在門外焦急等着。
見到兩人渾身溼透,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去見太子爺了?他們兩人把話說清楚了沒有?”
“回頭再說,你先給她把這身溼衣服換下,我去拿醫藥箱!”
“好!”
楚伊瑤的臉色慘白,很是脆弱,身子又瘦了一大圈,顧清秋不敢耽擱,連忙給她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許煥然回來了,給她輸液扎針。
“這孩子,都是糟了些什麼罪啊?”
顧清秋眼眶泛紅,心疼不已。
“到底發生什麼了?伊瑤難道沒有見到太子爺?”
“見過了,可是太子爺不記得她了,更不願意和她見面……”
顧清秋很意外,“失憶了?是在m國發生了什麼意外麼?”
太子爺有多在乎伊瑤,她是知道的,怎麼可能突然就把心愛的女人給忘了?
“目前不清楚!”
顧清秋惋惜,兩人好不容易見面,結果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這一次,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伊瑤馬上就會被帶走,下一次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小公主發燒一直未醒,他們不得不延緩行程。
到第二天早上,楚伊瑤醒了,一行人才返回,去了機場。
顧清秋和許煥然爲她送行。
“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短時間內皇室內的人是不敢動你的,可你仍不能放鬆警惕,有什麼情況,隨時和我們聯繫!”
顧清秋依依不捨,實在是不捨得她走。
許煥然同樣如此,“過幾天,我會出國看你!你身子很弱,別再折騰自己了,知道麼?”
楚伊瑤也不想他們太難過,“你們說的,我都會記着!”
他們是真的爲自己着想的,她很感激。
“小公主,該走了!”
易斯已經在催促了。
楚伊瑤擡眸,掃了周圍一眼,什麼都沒有。
顧清秋哭的眼淚不止,情緒差點崩潰。
她想到了顧尋依,千防萬防,終究是沒能阻止這一天的到來。
伊瑤是依依唯一的孩子,她實在是害怕依依身上的悲劇,會在伊瑤身上再一次上演。
“別難過了!”
許煥然勸她,“伊瑤不會是一個人,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顧清秋驚訝的看着他,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許煥然何嘗不是一個癡情人?
她爲伊瑤感到高興,有一個一直在她身後守護的人,同時又爲許煥然感到酸澀,伊瑤的心裏,始終是沒有他,這樣的守護,是沒有結果的。
而安月,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等他們都離開後,誰也沒有看到,有一輛車一直停在機場外,從未離開過……
-
長達十個小時的飛行,到達m國的時候,這裏已經是深夜了。
然而宮殿外依然是燈火輝煌。
易斯爲她介紹,“小公主,這裏就是皇宮了,知道小公主要來,主殿特意亮起了燈,女王正在裏面等着,只想立即見到小公主!”
楚伊瑤沉默,顯然對這裏沒有興趣。
她很早就聽說過m國的皇宮,也在網絡上見到過不少皇室的新聞,整座宮殿富麗堂皇,佔地十六萬平方米,歐式的建築波瀾壯闊,宮殿內更是絢麗奢華,代表着王權的象徵,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和這座宮殿扯上關係。
可那又如何?再奢華的地方都不是她的家,這冰冷的地方,遠不及墨家大宅的南苑。
只是老夫人不在了,墨喬御也忘記了她。
短短几個月,早已是物是人非。
易斯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冰冷的說道,“小公主,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安城的的人和物,都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您是皇室的小公主,務必認清自己的身份!”
楚伊瑤依舊沒說話。
轉眼已經到達了主殿。
“女王,小公主安全帶回來了!”
易斯稟報,隨後帶着衛兵退開了。
主座上女王一身正式的裝扮,年紀雖然大了,依然精神矍鑠,全身透着尊貴的氣質。
她一眼就看見了楚伊瑤,怔了徵,朝着她走了過來,兩眼淚光閃爍。
女王正要抓住她的手,楚伊瑤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沉默不言。
“小公主,你也太不禮貌了!”
周宜的聲音響起,她花了好幾天才接受了這個事實,提前回來交代。
她看着楚伊瑤的目光,陰鬱憎惡,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可是顧及到場合,她不得不假裝平靜。
她向來能裝,不然曾經也得不到女王的器重。
可現在,她厭惡自己的僞裝,她只想取下她的面具,上前撕爛那張臉。
“你閉嘴!”
女王蹙眉,她顯然還記得,在找到小公主之前,周宜朝着她開了一槍 ,甚至想親手殺了她。
默特公爵不滿的看了周宜一眼,隨即打圓場的說道,“周宜向來性子直,小公主第一次來到這兒,面對陌生的環境,不習慣和膽怯,都是正常的……”
周宜憤恨的咬牙,有了公爵的警告,她再恨也一句話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