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麼呢?這裏的牀位很緊張?就是單純的在一張牀上睡覺而已!”
墨喬御嘴脣上揚着,取笑她。
“你……”楚伊瑤噎住了,他會這麼老實嗎?她是不信的!
“那也不行,你今晚睡地上!”
墨喬御也不介意,夜深了,他燒起了柴火,在上面架了兩個鍋子。
“你做什麼?”
楚伊瑤好奇的問他。
“給你做點夜宵,你吃了兩天的麪包了,肯定不習慣,我給你做碗麪,另外一個鍋,給你燒水,待會兒你就在珠簾後面簡單的洗洗,這裏燒着火,不會冷!”
他想的很周到……
楚伊瑤心裏一暖,“你怎麼知道我喫不慣麪包?你想起來了?”
“沒有,陳媽說的!”
“哦。”
楚伊瑤有些失望。
水已經燒好了,她提了桶去了簾子後面,再拿了件簡單的換洗衣服。
反正兩人早已是坦誠相見過了,她也不怕男人忽然闖進來。
等她洗好後,凳子上已經做好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麪。
見到熱騰騰的食物,楚伊瑤笑了笑,走了過去。
這裏沒有桌子,只能盤腿做在地上喫。
“怎麼只有一碗?你不餓嗎?”
“你先,這裏只有一個碗,我喫你剩下的!”
墨喬御撿了柴火過來了,火燒的很旺,帳篷內暖暖的。
火苗倒映在楚伊瑤的瞳孔裏,不知道是被火上的煙霧薰的,還是被感動的, 她的眼眶泛了紅。
“墨喬御,你這人怎麼……”
“嗯?”
男人轉頭看她。
“沒……”
楚伊瑤收住了眼淚。
她是感謝他的,即使這麼危險,依然陪伴在她的身邊,和她患難與共。
有他在, 楚伊瑤覺得,這偏遠陰冷的地方,沒那麼孤寂了……
“墨喬御,如果有一天,我被迫嫁給其他的男人,你會怎麼做?”
楚伊瑤忽然問,也不知道她是想試探,還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你不會的,你不是輕易會屈服的人……”
“墨喬御,你就是個騙子……”
楚伊瑤哭了,“你還說你沒有想起了我?嗯?”
她怎麼知道自己不會輕易屈服呢?
要是沒有相關的記憶,他是怎麼篤定的說句話的?
墨喬御沉默了,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楚伊瑤也沒有再問。
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又下了雨,柴火被風吹滅了。
楚伊瑤躺在牀上,看着地上的人,小聲的開口,“墨喬御,你睡了嗎?”
對方沒有迴應。
她想了想,又道,“墨喬御,我冷……我需要你來幫我暖牀……”
男人倏地睜開眼,站起了身,出去了。
“外面下雨了,你去哪兒?”
楚伊瑤急忙問。
“我再去拿些柴火!”
話落,人已經沒了影。
楚伊瑤:“……”
平常聽到這話,他早就不管不顧的撲上來了。
這是被她拆穿了所以不好意思了麼?
有什麼好裝的?難道還怕她笑話?
她只不過是不捨得他睡地上而已?
楚伊瑤不明白,暗暗嘀咕,真是個彆扭的男人。
半小時後,墨喬御回來了,屋內又燒了小火,全放在盆子裏,確保不會燃到其他的地方。
帳篷內又暖和了。
楚伊瑤有了睡意,睡熟了。
墨喬御看着她,嘆了嘆氣,再這樣下去,他怕是真的會忍不住……
楚伊瑤這一晚睡的很好,起身的時候,墨喬御還沒有醒。
營帳內還燃着柴火。
男人的臉有些紅,楚伊瑤還以爲他是被柴火熱的,可當她喚了幾聲,對方依舊沒醒的時候,她意識到了不對勁。
“墨喬御?”
楚伊瑤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被這灼熱的溫度燙的嚇了一跳。
“醒醒!”
該不會是發燒了?
楚伊瑤很着急,墨喬御忽然劇烈的咳嗽,他的衣服上,都濺了血。
他又咳血了?
楚伊瑤慌了,出去找了這裏的醫生。
對方大概五六十歲,是有經驗豐富的名醫。
他檢查了會兒,緊蹙着眉。
“他怎麼樣?”
“有點像是被感染了流感病毒,還需要確認……”
“什麼?”
楚伊瑤想起,墨喬御來之前,似乎沒有打過疫苗。
“可那些人的症狀並沒有咳血啊?”
只是發燒,伴隨着上吐下瀉……
“我再給他詳細檢查一遍,不用着急!”
醫生再次檢查的時候,許煥然進來了。
“煥然哥!”
“這是怎麼回事?”
齊老見到是他,眼裏透着一絲尊敬,“這位先生一直高燒退不下來,早上咳了血,我懷疑是染上了流感……”
許煥然看着牀上的男人,注意到了他手臂內側的紅線,怔了徵。
“不是流感,我來給他檢查,齊老忙了一天先去休息吧!”
“也好!”
齊老也不再勉強了。
“伊瑤,這裏有我,你待在這兒也只是乾着急,不如先去看看安月吧,她已經醒了,查明原因後我會告訴你的!”
“我知道了!”
楚伊瑤擔憂的看了墨喬御一眼,也怕待在這兒讓許煥然分心,離開了。
去找顧安月的路上,她又想起了上次在南苑,墨喬御也是突然咳了血……
這究竟是怎麼了?
越想越心焦,楚伊瑤乾脆撇開了思緒。
“安月!”
進了醫療營帳,楚伊瑤一眼就看見了她。
“伊瑤?”
她們有一年沒見了,遇到熟人,顧安月虛弱的笑了笑。
“別動,你身上受着傷呢!”
來的時候,楚伊瑤問清楚了顧安月的情況,不禁爲她心疼,好在那鋼筋沒有傷到重要器官。
“現在怎麼樣?還疼嗎?”
“已經好多了,剛做手術的時候,沒有足夠的麻醉藥,我差點要疼死了,還好許醫生……”提起許煥然,顧安月的眼神朝外看了看。
剛剛她睡着的時候還在呢,現在怎麼沒了人影?
楚伊瑤看出了她的疑惑,“墨喬御出了點意外,剛纔他過去了……”
“太子爺也來了?”
顧安月很驚訝,她剛想開口,可又怕問到什麼不該問的,終是沉默了。
“說說,怎麼突然想到要出國留學?一聲不響的?”
楚伊瑤當她是自己的妹妹,下意識的想要關心幾句。
“就是不想待在安城了,可是現在我又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逃避罷了,放不下的,始終放不下……”
那個男人,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每次她想將他忘記重新生活時,他又猝不及防的鑽進她的心裏,暗戀的滋味,讓她少了明媚的笑容,變的多愁善感。
那種滋味是苦澀的,可她卻甘之如飴,顧安月覺得,這輩子她都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