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人互相看了看,心裏都明白,這話可能戳到穆鶴鳴的痛處了。
安德越打了圓場,“小女無意提起,穆老不必介懷。”
看這情況,讓穆鶴鳴答應倒是難了,他不願意強自要求,以免把兩方的氣氛鬧僵。
他明白凡事留有餘地的道理,這次他們提的突兀了,只能放在下次,畢竟這事急不得。
然而穆鶴鳴已經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安維希一直心不在焉,怕是這最終目的,也是在那藥山。
“你們要找什麼藥材?”
安維希愣了愣,連忙將許煥然告訴他的那幾種藥材說了出來。
“原來是解毒的?”
因爲妻子的關係,穆鶴鳴懂些藥理。
安維希反應過來,很是決定實話實說。
“老師,我們這次過來除了探望,也有受人之託,我和哥哥被皇室陷害導致殘疾,是那位許醫生救了我們,可許醫生似乎遇到難題了,不得已才託我去請求老師答應他去找藥。”
聞言,穆鶴鳴猜測道,“那醫生是許煥然?”
安德越有些驚訝,“穆老認識?”
“不是我,是我妻子認識,曾經在學校任教的時候見過他,說他是世上少有中西醫精通的醫學人才, 我妻子只提了一次,我便記住了,姓許的醫生不多……”
安維希笑了笑,這太好了,看穆鶴鳴的神情,似乎對許煥然挺有好感的。
“其實他大可自己來,不過那藥山這麼多年打理不周,壞了不少,再加上這幾年天氣惡劣,他要的那幾種藥未必會有。”
穆鶴鳴答應了。
安維希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這沒關係,相信他會找到的,那我明天就讓他來?”
“好,藥山很大,這段時間連日下雪,山上都是厚厚的積雪,找藥不容易,我會把地圖拿出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謝謝!”
一家人道了謝,多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以許煥然的能力,可以親自帶人闖入這山中,可關鍵是這藥山太大了,再加上天氣惡劣,極容易迷路,門外又有重重人把守,找到藥不容易,要是有地圖就簡單多了。
這也就是爲什麼許煥然找安維希幫忙的原因,有人指路,總好過盲目找最後一無所獲。
安維希回去後,第一時間把地圖給了他。
“老師是認識你的,並且對你印象不錯,今晚上,老師就會出國離開,他打了招呼,守山的人會放你進去的,不過那山上都是積雪,難度較大,你要小心。”
她不忘叮囑,許煥然卻只是點了頭,沒有多看她一眼,“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安維希:“……”
可真是冷漠。
-
第二天,許煥然獨自出發了,身邊沒有懂草藥醫理的人,帶過去也只是負擔。
他天一亮就動身了。
其實他要找的那幾種藥自己的藥園裏也有,可之前做了太多失敗的試驗,珍貴的藥材都被他用光了,不得不從穆鶴鳴這兒拿。
天氣很冷,許煥然早已研究過了地圖,去了雪山。
管家知道他來,給他放行,這裏地勢極高,一眼望過去,白茫茫的一片。
一天過去了,天色暗了下來,溫度迅速的降低。
安維希來到了實驗室,天都黑了,他應該回來了。
可她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應。
不僅如此,電話也打不通。
怎麼回事?
安維希蹙眉,接着就接到了穆家管家的電話,“不好了,安小姐,藥山發生雪崩了!”
安維希聽到這話,心慌張的都快跳了出來。
“一個小時前,藥山發生了響動,我叫人去察看,才知道雪崩了,可守山的人說了,許先生還沒出來過……”
話音未落,安維希急忙的跑了出去,找到了安德華。
“哥,許煥然出事了,你快派人去救救他!”
安德華也沒料到,昨天見着還好好的,結果今天就出事了。
“維希,你先別慌,我馬上去叫搜救隊!”
畢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安德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兩個小時後,搜救隊集齊,迅速的趕往雪山。
天黑了,無疑是加大了搜尋難度。
安德華親自前去救人,安維希不放心,又怕拖累他們,只能在山腳下等着。
整整兩個小時,搜救隊把整座山翻了遍,才找到了早已冷的渾身僵硬的許煥然。
救護車已經等在山腳下。
醫生第一時間給他做了急救措施,送了一口氣,“還有呼吸!”
“那快送去醫院!”
焦急的等了這麼久,安維希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一行人跟着趕往了醫院。
好在,許煥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那不是大名鼎鼎的許醫生麼?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不知道啊?要是再晚一步,那許醫生就真的救不活了,那可是醫學界的大人物,還好送來的及時。”
“許醫生從醫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哪裏有危險,怎麼還往死裏鑽啊?”
“哎,誰知道呢?聽說是遇上雪崩了……”
……
幾個護士議論着,從安維希的面前經過。
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漸漸地,天亮了,安德華買了早餐過來。
“許煥然沒事了,你也別等了,先去隔壁休息室洗漱洗漱,過來喫早餐。”
“好。”
安維希出來換了身衣服,低頭喫着餃子。
“妹妹啊,你說那許醫生是不是自己的心上人病了?值得他這麼拼死拼活的去找藥?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把他救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埋在雪裏了,凍的沒有知覺,可裝在保溫盒裏的草藥卻被他護的好好的,一株都沒壞!”
聞言,安維希也是唏噓不已。
“看不出來啊,那許醫生這麼癡情?不過也許許醫生是爲了親人去找藥的呢?”
安德華直搖頭,“不可能的,我可是查到了,許煥然是個孤兒,哪來的什麼親人?”
安維希忽然就喫不下去了,和許煥然比起來,她和哥哥好太多了,雖然家裏發生了變故,可好歹父親還在,從小也是生活優渥,接受着頂尖的教育。
許醫生能夠一步步的走到現在,可想而知這其中的過程,又多艱辛?
“妹妹啊,你這眼神,該不會是喜歡上那……”
安維希生氣的拍開了他的手,“胡說些什麼?我和他,朋友都算不上!”
安德華訕訕的笑了笑,“也對,你心裏已經有白月光了。”
安維希想到心裏的那個男人,苦笑一聲,沒再說話了。
中午時分,許煥然醒了。
他下意識的問,“藥呢?”
“送去你實驗室了。”
安維希見他醒了,也算是放心了,“那幾株藥,找齊了嗎?”
許煥然的臉色沉了沉。
“少了紫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