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又是一個夏季,天氣炎熱的令人煩悶。
y國。
楚伊瑤看着不遠處蹦蹦跳跳的小女孩,笑了笑。
“小糖果,快回來,天要黑了。”
“麻麻!”
墨傾心聽到熟悉的聲音,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邊跑手裏的葡萄一邊掉。
小姑涼煩了,乾脆不要葡萄了,和麻麻比起來,還是麻麻最重要。
楚伊瑤笑着,把她抱在了懷裏,給她擦汗,“累不累?頭還疼麼?”
“不累啊……窩木事的。”
小姑涼還不大會說話,一句話要好久才能說完整。
楚伊瑤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是正常的,她鬆了一口氣。
“麻麻,你怎麼纔來看心兒呀?”
小姑涼抱着她,嘟囔道。
楚伊瑤沒有回答,冷幽冥只允許她一週見心兒三次,這次,還是她趁着他出去了纔想方法進來的。
孩子還小,本能的是依賴她的。
“窩們去哪裏?回家嗎?”
墨傾心見着她很開心,不停的說着話。
“心兒,你記住,那不是你的家,冷幽冥,也不是你的父親。”
“哦哦。”
小姑涼似懂非懂的點頭。
“那窩粑粑又在哪裏呀?胖胖他們都有粑粑,也有家,可窩沒有,心兒想見粑粑。”
墨傾心攪着手,雖然問了很多次這個問題,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問。
“他在很遠的地方……”
楚伊瑤沒法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索性墨傾心也習慣了,沒有再問,趴在她肩膀上,有些困了。
楚伊瑤帶着她回了房間,洗了澡才讓她睡。
天色黑了,月光透着窗口傾斜而下。
墨傾心抱着她的手,砸吧着嘴,睡的正香。
楚伊瑤看着孩子,又一次失眠了。
兩年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刻骨銘心的思念總會擾亂她的神經,那些熟悉的記憶,揮之不去。
“麻麻……”
墨傾心睜開眼。
楚伊瑤帶着她去廁所,又給她餵了藥,看着她喝下。
藥太苦,她哄了好一會兒才喝完的。
“窩森麼時候才能不喝藥啊?”
墨傾心看着她,實在是不想喝藥了。
“等你病好了就行。”
“窩知道了。”
墨傾心打了哈欠,正要爬上公主牀,門被打開了。
男人披着月色,走了進來。
“曦兒,還沒到時間,你怎麼過來了。”
冷幽冥笑着看她,發間還有露水,顯然是匆匆趕回來的。
楚伊瑤沉了臉色,又聽見男人開口,“乖,回去了。”
久久的沉默,氣氛有些凝滯。
墨傾心眨着大眼,不解的看着他。
“爲森麼麻麻不能留在這裏?我要麻麻陪我睡……”
冷幽冥走了過來,將小姑涼抱在懷裏。
“我陪你。”
“可素窩想要麻麻……”
墨傾心一臉的哀怨,快要哭出來了。
“我看着她睡了再走。”
這兩年,她和心兒是分開住的。
兩人在莊園的兩邊,光是車程,就得十五分鐘。
“那我等你。”
冷幽冥沒有強求,出了房門。
小姑涼不明白了,可她問了很多次都沒有得到答案,便乖乖的閉上了眼。
直到她呼吸均勻時,楚伊瑤才離開。
車上。
楚伊瑤始終沒有理會她,目光一直注視着窗外。
到了的時候,她沒有看過男人一眼。
冷幽冥跟着她上樓,才發現門已經是鎖死了。
握着門把的手鬆開,他沒有命人撬鎖,而是去了陽臺。
莊園設在高處,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從這裏,能看見都城的繁華。
他本不愛抽菸,也不愛喝酒,他始終認爲,這兩樣東西,是最無用而又顯得懦弱的。
可這兩年,他竟也對這兩樣東西上了癮。
一夜無眠。
天亮了,冷幽冥離開之前,去看了墨傾心。
“心兒呢?”
“小小姐還沒起呢!”
傭人低着頭,小心翼翼說道。
冷幽冥打開門,直接進去了。
小姑涼躺在牀上,四仰八叉的,睡的很不規矩。
刺眼的眼光照了進來,她揉了揉眼睛,從牀上爬了起來,頭髮亂糟糟的。
見到眼前的黑影,嚇了一跳。
“冷叔叔怎麼來了?”
她後退着,面對他時,和平常的模樣完全不同,而是透着些許的防備。
那是本能的不喜歡。
“給你報了學校,想不想去上學?”
冷幽冥沒有在意,而是將她抱了下來,給她梳頭髮。
他梳的很仔細,甚至給她編了頭髮。
墨傾心撐着下巴,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雙腿一晃一晃的。
她雖然不稀飯這個叔叔,但是也不討厭,冷叔叔對她很好很好,好到胖胖他們都嫉妒她了,這裏也沒有一個人敢欺負她。
可惜他不是自己的粑粑。
“冷叔叔,窩要是去學校了,能不能每天見到麻麻呀?”
頭髮梳好了,冷幽冥把梳子放下,沒有再說話了。
小姑涼輕哼一聲,不高興的去了浴室洗漱,不理他。
出來的時候,冷幽冥正在外面和冷凌聊天。
“四殿下,小小姐去房間看書了,她說……她不去上學。”
“我知道了。”
照顧墨傾心的傭人冷汗涔涔的把外套拿了出來,“四殿下,這……這……”
只見昂貴的外套上面,被潑了不少的黑色墨水。
不用想,也能知道,這是誰做的。
“扔了。”
冷幽冥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樣的事情,小姑涼沒少做。
“是。”
冷凌幫他打開車門,沒想到裏面還有另一個男人。
“四弟早,去開晨會?順路在一程啊?”
冷千煜雙臂交叉,笑的理所當然。
“三殿下,我不覺得我們順路。”
莊園離他的住所八百里遠,怎麼可能順路?
他一定是趁着人不在,偷偷上車等着他們的。
冷凌想着,對他從來沒有好臉色。
“都是皇室的人,何必這麼生疏呢?”
冷千煜繼續打着迷糊。
冷幽冥也不和他計較。
車上,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四弟,那小女孩又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還真把她閨女啊?不覺得膈應?”
雖說這消息沒有公佈,可皇室內部都在傳着這個消息。
“我還聽說,四王妃是帶着孩子嫁進來的?四弟胃口什麼時候這麼重了?二手貨都敢要?”
冷千煜大笑出聲,“該不會四弟也覺得這樣說出去丟人,所以婚禮的時候都沒有宴請我們吧?”
冷幽冥目視着前方,脣角始終微微上揚。
見他不說話,冷千煜繼續諷刺。
突然手臂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刺了進去。
“怎樣?這血的顏色好看嗎?”
冷千煜怔了徵,臉上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
“哈哈,好!好!”
他的臉色蒼白,仍是開口說道,“四弟不介意,難道就不怕四王妃介意你那些不堪的過往嗎?”
聞言,冷幽冥的手中的匕首,改成了一把銀色的手槍。
“介不介意我朝你心臟開一槍?”
冷千煜的臉色變了變。
“滾!”
冷幽冥怒吼一聲,直接把冷千煜給踹了下去,甩給了他一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