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維希發起了高燒,怎麼都不退。
慕司越陪在她身邊,照顧了她一夜。
一直到凌晨,安維希纔開始退燒。
他下了樓,大廳裏依然燈火通明,這天晚上,誰也沒有睡着。
安經年和安羅都等在這裏,楚伊瑤和墨喬御也從安城趕來了。
氣氛壓抑而又沉悶。
“希兒怎麼樣了,沒什麼事吧?”江煊緊張的問着。
“退燒了。”
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安羅也沉着一張臉,“這件事對她打擊太大了,怕是沒那麼容易好起來。”
“那幫人真的是太可惡了,盡然在車上放了炸彈,同歸於盡,我恨不得把歐亞家族的人都給千刀萬剮!”
安經年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歐亞家族是前王朝的人,他們想要爭權已經很久了,這次我會處理這件事,讓他們再也無法生出不該有的念頭,只可惜,人回不來了啊……”
一直沉默的慕司越開口了,“過段時間,我會帶他出去散心的。”
“這樣也好,有你陪着,她的心情總能好些,時間會撫平一切傷痛。”
那天事發,是在偏僻的路段,沒有監控。
除了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就連幾位殿下也不知道。
天亮了,安經年和安羅帶着江煊回去了。
墨喬御和楚伊瑤也正打算走了。
楚伊瑤見兩人有話要說的樣子,就先出去迴避了,在車上等着他。
半小時後,墨喬御上車了。
楚伊瑤好奇的問,“你們聊什麼呢?我瞧着你的表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舅舅和表哥沒有死對不對?”
她來這幾天,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再看着慕司越這幾天的情緒,總覺得事情和他們想象的都不一樣。
安德越這麼多年了,能力卓越,當初帶着幾個軍人都能從一幫毒梟裏殺出重圍,端了他們的窩,平安的回來,現在就對付一個沒有身手的伯爵和幾個護衛,怎麼可能就輕易的中計炸死了?
更何況安德華自己本就是拆彈專家,對炸彈尤其的敏悅,不可能一點端倪都發現不了?
當時又是在空曠的馬路上,而不是封閉的屋子裏,有很大的逃生可能。
墨喬御揉了揉她的頭髮,“收起你的猜測,這件事,你就當做不知道吧,那天安維希看見了慕司越拿槍殺了你舅舅和表哥,然後車子才爆炸的。”
楚伊瑤瞭然,“那就任安維希誤會了慕司越嗎?”
“這事我們管不了,慕司越有他自己的主意,他定是有原因纔會隱瞞着的。”
楚伊瑤想了想,“也是,慕司越從來就是一個有主見的人。”
兩人回國了。
而安維希一直到下午才醒過來。
“少夫人。”
傭人急忙去通知了慕司越,他上來後,看見的是安維希戒備的眼神。
“先喫點東西吧,這段時間我會陪着你去外面散心。”
“散心?”安維希覺的可笑,“你是怕我留在這裏,告訴別人你是如何的殺了我父親和哥哥嗎?”
她忽的將餐盤推到在地,怒喝,“我不會走的,你別想得逞!”
“維希……”
“滾!”
安維希瞪着他,“是想讓我再打你一巴掌嗎?!”
慕司越看着她眼裏的恨意,怔了徵。
他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最終離開了。
傭人把屋子裏收拾了乾淨,全程都不敢再看安維希。
安維希頹然的閉上眼,沒有再說話。
又是一天過去,她滴水未進,也不肯喫飯。
慕司越無奈之下,只能給她打營養針。
第二天,安維希半夢半醒時,察覺到臉上一陣溼潤。
睜開眼就看見,小小的孩子爬在了她的身上,在親她的臉。
見她醒來,甚至高興的笑了笑。
“微微?”
安維希緊緊的抱着孩子,這麼幾天來,臉上終於是有了笑容。
“咿呀……”
慕景微睜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天氣晴好,安維希打起了精神,帶着孩子在院子裏透透氣。
慕司越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們母女兩,久久的沒有移開視線。
“少夫人終於是進了點食物,看來孩子對她的影響很大啊……”
管家忍不住開口。
慕司越嘆了嘆氣,“收拾一下,過兩天準備帶着母女兩離開這裏吧。”
“是。”
管家立即就懂了她的意思。
安德越父子的死,依然沒能平息。
安經年順利繼位,當上了君王,他全力的徹查了這件事,和伯爵有關的人,全部牽連其中,歐亞家族的不少人,都被帶去問話了。
新的一場風暴,席捲了整個盛城。
就連童夫人的孃家,也是如此。
孃家查到和伯爵的關係緊密,最近一段時間有非法的資金注入,順着這條線,又發現了童家和伯爵密切的資金往來以及不明確的賬戶。
童生夫妻兩都被帶到了盛城,而童玉可整日躲躲藏藏的,不得安寧。
就在童玉可慌張的時候,紀見君來找她了。
他捂的嚴嚴實實,和童玉可在一處破舊的民房見面。
童玉可幾天來,消瘦了不少,憔悴不堪,她看見紀見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見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們會查到童家上?那我怎麼辦?”
“慌什麼?”
童玉可急了,“我當然慌了,我前不久才知道我爸媽都是聽從伯爵的,甚至我外婆在大會上也都是支持他的,現在伯爵死了,東窗事發,事情一定不會是那麼簡單的?我爸媽會有什麼樣的處理結果?我會不會被牽連進去?”
她問了一大串的問題,首先想到的,是她自己。
“當然會了。”和童玉可比起來,紀見君淡定多了,“現在君王是安經年,安德越父子的死,都是因爲伯爵,他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這些人麼?就連歐亞家族最近都徹底分家了,分崩離析,可見他們的手段有多狠?更別說你外婆以及童家人了?事情雖然還會處理中,可我看,這些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童玉可慌了慌,“我爸媽和伯爵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爲什麼要幫助伯爵?”
紀見君只是說了幾個字,童玉可的臉色徹底的白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說不定安經年早就查到了線索了!你和我,也馬上要被帶過去調查了。”
說是調查,可這其中的意思,誰都懂。
童玉可心裏涌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她哭着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不要被牽扯進去!紀見君,你幫幫我!我現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她雖然討厭這個男人,可這個緊要關頭,她什麼都顧不上了。
“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