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雨也在昏迷了整整兩個月後,醒了。
入目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的意識逐漸清醒,大腦卻一片空白。
“新雨,你終於醒了!”
柳新雨看着眼前的少年,迷惑道,“你是誰?”
對方僵了一下,不敢置信,“纔多久不見,你就忘了我嗎?我是姜山啊!”
姜山很受傷,同時又忐忑不安。
柳新雨該不會還在意着自己之前算計過她的事情,所以故意裝作不認識他的吧?
“姜山是誰?我又是誰?”
柳新雨沒有任何印象,她連自己是誰,也想不起來了。
姜山睜大眼眸,驚詫的看着她,“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
“哥!醫生!”
他驚慌的大喊。
姜恆毅和醫生匆匆的進來。
柳新雨全身上下被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下午出結果。
“病人的確是失憶了,不過只是暫時的,等腦子裏的淤血散了就能恢復了……”
醫生解釋着。
姜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只是失憶了。
等等,失憶?
他心底忽然有了個主意。
“感覺怎麼樣?頭有疼麼?”
姜恆毅關心的問,心底卻在想,看來老天都在幫他,讓柳新雨失憶了!
她連想起自己都困難,如何能想起顧擎宇?
柳新雨沒說話,她呆呆的看着窗外,沒有記憶,大腦空白,給她帶來的是強烈的不知所措。
“新雨,你不用害怕,你是拍戲的時候發生意外,才從山崖墜下的,手術很成功,失憶也不過是暫時的,雖說你的家人都不在了,但是我和我哥都會照顧着你的。”
姜山開始給柳新雨介紹她的身份,“對了,我哥是你的丈夫,你可以無條件的信任他!”
自從上次柳新雨在綁架時救了他們之後,姜山就對她很有好感,極力的想要撮合她和自己的大哥。
現在她失憶了,這就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姜山說的太快,姜恆毅就是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了。
而柳新雨聽他說到丈夫這兩個字,心裏忽然有些反感,她沒有任何興趣,甚至也懶的去問他們怎麼相遇,又是怎麼結婚的。
“我餓了,有喫的嗎?”
柳新雨淡淡的問,對這兩人,完全生不出親切感。
“有!我馬上讓人送些清淡的食物過來!”
姜山和姜恆毅離開了病房。
“哥,你剛纔怎麼和呆子一樣,一句話都不說?你應該告訴她,你們之前是如何的相愛才是?你不也是這麼打算的嗎?怎麼關鍵時刻就成悶葫蘆了?這可不像你的性子!”
姜山絮絮叨叨了很久。
“夠了!”姜恆毅打斷了他,“我沒說過要騙她我們已經結婚了,是夫妻關係!”
“必須得騙!你看看這個!”姜山急了,將一袋東西交給了他。
姜恆毅看了,是柳新雨和顧擎宇的結婚證,以及一枚鑽戒。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心底怒意四起。
“這是我從柳新雨的包裏找到的!她都和顧擎宇結婚了,萬一腦海裏時不時竄出一些結婚的細節你該如何回答?再說了,直接騙她結婚是最簡單的辦法,這樣她就沒法離開你了!否則她要是想起了什麼,還是會毫不顧慮偷偷的離開!”
姜山都是在爲他着想,“我把這個鑽戒給你,接着再弄一張你們結婚的假證明,柳新雨纔剛醒,她不會懷疑的,也沒有心思去驗證事情的真假,何況她現在身邊,除了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親人和朋友,誰也不會把真相告訴她的,就算有,也不敢和姜家作對!”
再次進來,柳新雨正在擺弄着一旁的綠蘿。
“不是餓了?先喫點東西!”
他把餐盤放下了。
柳新雨這才擡起頭看他,她認真的看了許久,然而除了陌生,還是隻有陌生……
“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三年前,拍戲認識的,我們都是演員,那年合作了一部戲,因戲生情開始談戀愛,最近纔拿了證,開始隱婚。”
姜恆毅笑着回答,他想起了幾年前,開始敘述着和她的過往和點滴。
柳新雨的心裏,仍是沒有任何波瀾,就像是在聽着別人的故事,無關痛癢。
“我們真的……結婚了?”
“沒錯,你不用懷疑,稍後我會把你的身份證明和我們的結婚證明拿過來,看了你就知道了。”
姜恆毅的面色很平靜,“來,喫飯。”
柳新雨點了點頭。
飯菜都是姜恆毅請頂級的廚師做的,適合病人,也很清淡。
“我餵你。”
“不用了。”柳新雨下意識的拒絕,拿着勺子自己喫,沒想到剛喫一口,她就吐了出來。
“怎麼了?胃不舒服?”
柳新雨喝了一大杯水才緩過來不適,她沒有回答,只是把粥裏的綠豆,一顆顆的跳出來。
她不喫綠豆。
姜恆毅的臉色微沉,“別挑了,我給你換一碗,你想喫什麼?”
柳新雨不解的看着他,問,“我不記得自己喜歡喫什麼?不愛喫什麼?難道你也不知道麼?”
話落,姜恆毅的臉色更難看了,不過一瞬,他又恢復了正常,“你以前不挑食,可能是大病了一場,胃口變了。”
“是嗎?”
“我去給你拿些簡單的白粥。”
柳新雨看着他離開,心底的疑惑更甚。
記憶空白的感覺,無奈而又糟糕。
她總覺得心裏空空的,像是缺失了什麼……
經過了大半個月的調養,柳新雨已經出院了。
做了手術的原因,她沒了大半的頭髮,所以戴的都是假髮和帽子,看着倒和以前沒什麼不同,除了身子更瘦,臉色更蒼白了些。
姜恆毅先帶她去了一家餐廳,姜重鳴和姜夫人都在,可兩個人見到柳新雨,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這也是柳新雨在她醒後的大半個月來,第一次見到她的“公公”和“婆婆”。
她只是失憶了,基本的認知和感覺都還在,她知道,姜恆毅的父母不喜歡她。
可既然不喜歡,她和姜恆毅又是怎麼結婚的?
柳新雨坐在了姜恆毅的旁邊,對面,姜重鳴和姜夫人蹙眉,一直在審視着她。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眼光,索性低着頭,拿着果盤的荔枝,一個個剝殼,將果肉送進了嘴裏。
忽然間,她的腦海裏竄出了一副類似的畫面,她笑着,懶洋洋的躺在男人的懷裏,他也不說話,安靜的給她剝荔枝。
那雙手,修長好看,可臉卻看不真切……
“還有沒有禮貌了?不打招呼也就算了,長輩都還沒動筷,你倒是先喫上了?”
姜夫人忍不住訓斥。
柳新雨被這聲訓斥拉回現實,冷笑,“我剛做了手術,是個還未恢復的病人,若我是兩位的兒媳婦,你們一次都沒來醫院看過我也就罷了?現在我出院來餐廳見二位,你們不問問我的身體也算了,現在我不過是動了點水果,兩位倒是呵斥起來了?如此對待所謂的兒媳婦,難道兩位長輩就有禮貌教養了嗎?”
簡而言之,你們沒禮貌,憑什麼要我給你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