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聖人眼中含着期待。
徐默知道，道門這是下大手筆，要綁住自己這個變數。
太清聖人不同原始天尊及通天教主。
他在收徒方面十分謹慎，真正的弟子，也就玄都大法師一人。
現如今，自己就有了這個機會。
成爲太清聖人的親傳弟子，獲這第一聖人弟子的頭銜。
以後在洪荒，都可以橫着走了。
吸引力爆棚啊，有木有？
不過，在徐默心中有一道坎，是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去的。
識海，也恰是時候的震動起來。
系統來任務了！
徐默眼睛一亮，輕籲一口氣，對太清聖人恭敬地做了一個道揖：
“感謝聖人老爺的厚愛，但恕晚輩不能從命。”
太清聖人愣了片刻。
這變數行事，出人意表啊。
貧道這第一聖人之親傳弟子都看不上嗎？
“能成爲老爺的親傳弟子，是晚輩日日夜夜都想的。”徐默開聲解釋，“但不巧的是，因爲某人，我不能入老爺您門下。”
“何人？”
“晚輩的道侶，雲霄。”
太清聖人恍然大悟。
當初在黃河九曲陣前，元始天尊打殺了瓊霄、碧霄，而太清聖人則抓了雲霄，並將之囚於麒麟崖下。
按理雲霄該是留得了性命。
但姜子牙封神時，雲霄依舊上榜了。
這表明，她在麒麟崖身死道消了。
徐默此時此刻提出此事，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太清聖人：
我道侶當年可是折在你手裏，要我拜你爲師？
沒門！
太清聖人靜靜地看着徐默，後者毫不畏懼地與之對視。
自打徐默知曉天道對雲霄控制手段的酷烈後，他對導致雲霄上榜的一干人等，都沒有好臉色。
“如果貧道告訴你，當年雲霄的隕落並不是貧道下手的呢？”
雙方互相盯了半晌，太清聖人先開口打破沉默。
竟是向徐默解釋起來。
要知聖人一言，就是道則，聖人一行，就是天意。
當年三霄可是阻礙封神量劫的運轉，莫說太清聖人只是將雲霄囚禁，就是如元始一般將其打殺，也是順應天道而爲，並無半點不妥。
而現在，聖人竟向徐默解釋起來，表明雲霄的隕落和其無關？
徐默搖搖頭，答道：
“但她終究是爲老爺你所囚，老爺未能護佑她周全，就是不對。”
好傢伙，竟直接數落起聖人的不是！
如果在場還有第三者，定會驚掉下巴。
一個真仙竟敢指着洪荒第一聖人的鼻子說，你就是錯了？
真夠不當人子！
太清聖人袍袖一揮，無形道韻充斥徐默身周：
“你竟敢如此對聖人說話？”
沒有威壓，沒有逼迫。
然而徐默心裏卻像壓了幾千幾萬重山巒峯嶽。
聖人之威，恐怖如斯！
徐默此時就像騎着劣馬的鬥者，被騎着千里馬的鬥帝追上，奪命一掌即將拍下！
自神魂深處產生了戰慄！
“即使是道祖鴻鈞在我跟前，我也是這般說。”
徐默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調儘量顯得平緩。
“生靈的性命，不該如此任他人擺佈，哪怕是聖人、天道。
命，就該把握在自己手裏！”
徐默挺直腰幹，有這麼一剎，他的氣勢壓過了聖人！
卻是帶着欣賞、讚歎。
擡手輕揮，一盞宛若金蓮綻放，散發幽幽紫芒的明燈飄向徐默。
“此乃八景宮燈，內蘊梵天紫火，以雲霄當前的修爲，催動此燈，準聖以下皆不得近身。
這算是貧道對當年失察的一點補償吧。”
徐默接過八景宮燈，心裏卻是震撼不已。
聖人賜先天靈寶倒是其次，這番說辭，當時承認自己當年做得不對？
這算是道歉了？
聖人道歉？
自己竟得聖人如此看重？
識海里，也傳來任務完成的提示。
【（逆天改命）分支任務：聖人也有錯。要想逆轉天命，當須有挑戰權威的氣魄，指出太清聖人當初因失察致雲霄身隕的錯誤，並拒絕入人教門下。】
【獎勵：太清聖人欣賞度+100，雲霄好感度+100，八景宮燈（先天靈寶）】
【已完成逆天改命分支任務（聖人也有錯），獎勵已發放。】
“道門氣運，天地生靈，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太清聖人罕有地用誠懇的語氣對徐默說道。
徐默對太清深深一揖，堅定地說道：
“晚輩也是這天地間的生靈之一，爲生靈請命，義不容辭！
接下來該如何，請老爺示下！”
雖然徐默早就知道接下來的走向，但還是要給聖人老爺足夠的表現空間。
太清聖人鬆了一口氣，欣慰地點了點頭。
幸好這變數，在我道門。
“西遊。”
聖人說完，並指對着徐默一點。
下一刻，徐默腦海中呈現出了清晰的畫面。
一位俊俏的和尚，坐在一匹白馬之上，在烈日的曝曬下，依舊虔誠地念誦着經文。
而在白馬之後，則是一個晦氣臉的和尚，肩挑寶杵，杵的兩段掛着行李，緊緊跟隨。
白馬之前，卻是一個豬鼻扇耳的醜和尚，扛着九齒釘耙，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在替白馬開路。
更往前，一個雷公嘴的毛臉和尚，總在蹦蹦跳跳，時不時抓耳撓腮，一雙金色眸子炯炯有神，彷彿所有的妖魔鬼怪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西遊五人衆麼？’
徐默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看到了麼？
當他們取得真經時，就是西方佛門徹底成爲天地主角之刻。
人族將會漸漸沉淪於追求虛無縹緲的往生來世，從而失去逆轉天命的鬥志與決心。
天地生靈，永爲奴隸！”
太清聖人嘆道。
“老爺，您是要我將他們……”
徐默伸指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其實他知道更好的解決方法，但還是明知故問。
低調一點，苟一些，總沒錯。
“不，他們受天地氣運的保護，縱使我們聖人，也無法將他們抹殺。
你要做的，是將他們所承襲的氣運，轉移到道門之中！”
徐默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
心裏面，卻是樂開了花。
這等於他這逆天改命的行動，得到洪荒第一聖人的支持，背後還有整個道門做後盾。
這無疑大大增加了成功率。
“他們中的天蓬，捲簾及白龍馬，皆在天庭，您可憑藉職位的便利，與他們結識。”
太清聖人給了徐默行動建議。
不過，就算是聖人也不知道，那天蓬，已經在喊徐默老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