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一聽,氣得吹鬍子瞪眼。
“呃,我想說的是現在時代與之前不一樣了。”
徐默解釋道。
“有何不一樣?
你看凡間芸芸衆生,莫不是男主外,女主內。
男人挑起家庭棟樑,女人相夫教子。
天庭雖說有不少修爲高深的女仙,但各重要神職仍舊是男仙佔多數。
陽爲主,陰爲輔,此乃天地至理。
賞罰使大人的平等之說,恕老夫不敢苟同。”
月老滔滔不絕,說得紅光滿面。
徐默沒有立刻反駁,而是靜靜地聽其說完。
等到月老一臉得意地看着自己時,徐默這纔開口:
“月老,首先我並不反對你的說法。
誠然,在凡俗,男性承擔更多耗費體力的活計,女性則更傾向於精細的工作。
但,這並不就證明月老您說的陽爲主。
平等,同時意味着承認不同。”
“笑話!”
月老聽得發笑。
承認不同,不就是承認男強女弱麼?
“月老,我問你,若易地而處,你接任廣寒宮姮娥仙子的工作,你認爲能做得比她好嗎?”
“那不是廢話嗎?那娘們的活老夫怎麼會做?”
“月老,試想若沒有嫦娥們在天庭各宴會上翩翩起舞,那將會是何等無趣的聚會?
活計是不分貴賤的。”
月老不言。
“再換一個,月老覺得,您能否承擔得了吾之道侶雲霄的化生生靈之工作?”
“這……這是專屬女仙的工作,老夫怎能做得了?”
月老滿臉不悅。
“這就對了,換個角度看,是否天道也認爲,姮娥仙子,雲霄她們在各自的工作上,做得比男仙更好呢?”
“你這是強詞奪理!”
“好,那月老你再說說,主管鬥部的坎宮鬥姆,她的表現如何?”
“鬥姆元君法力高深,能征善戰,自然是最適合鬥部之主之位。”
“鬥法比拼,不是都是男仙佔優嗎?”
“但鬥姆元君確實技高一籌,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月老,這就是我想說的,比拼能力,不該看男女。
鬥姆元君雖爲女仙,但依然憑藉能力穩壓衆男仙,你看對嗎?”
“這……這……”
一圈下來,月老被繞暈了。
談及詭辯,徐默還沒怕過誰。
“如今西方教勢大,天庭屢被打壓,正是急需挖掘可用人才之際。
陛下高瞻遠矚,先一步從年輕仙神中挑選可用仙才,這姻緣體系的再造正是爲此服務的。
月老一聽,頓時嚴肅起來。
他早早就在天庭任職,勞苦功高,對天庭亦忠心耿耿。
一聽這關係到天庭往後的發展,頓時就拋下自己的成見。
玉帝交給徐默旨意時,也言說了月老的忠誠,讓徐默可多多接近。
是以徐默才耐心地與月老做這平等之辯。
雖然其中充滿忽悠、偷換概念。
但結果還是好的嘛。
“賞罰使大人,是老夫失察了,既然這關係到天庭大計,老夫立馬就辦。”
說完,月老領着徐默來到姻緣殿深處,一塊玄妙沙盤跟前。
只見那沙盤十丈方圓,其上鋪滿細細的白沙,一抹又一抹神奇的道韻,自中顯露。
“此乃姻緣沙盤,凡後天生靈之姻緣泥人,皆可在此上呈現。
龍吉殿下等入了封神榜的仙神,亦因此在沙盤中再塑了泥人之軀。”
說完,月老擡手一招,兩個一掌高的泥人在沙盤邊上顯現。
泥人面容服飾和真人幾乎一模一樣,正是龍吉與洪錦。
兩人的腰間,繫有一條紅線,線的中段處已是細得幾不可見。
“他們的姻緣,確實該斷了。”月老說着,拿出一把金剪刀,繼續道,“此金剪往常只用來修剪孽緣,沒想今天會用來了斷姻緣。”
“月老,這是爲了龍吉殿下好。”
月老再嘆,卻是不再猶豫,一刀將兩人的紅線剪斷。
隨後招出鄧嬋玉及土行孫的姻緣泥人,一併剪斷。
“如此一來,他們之間就再無姻緣道韻連接,各自已有了新的仙生了。”
月老收起金剪,頗爲感慨。
“謝月老,那後續的姻緣體系再造之事,煩請您多多費心。”
此時,徐默已收到(姻緣體系)任務完成的提示。
看來,只要玉帝、月老有這個想法,任務就算完成。
“賞罰使大人,雖說龍吉殿下和鄧嬋玉她們的姻緣道韻已斷,但想必她們的內心依舊不好受,老夫拜託您對她們多加開導,也不枉陛下下旨還她們自由。”
“好,事情已了,本座就告辭了。”
徐默對月老做了道揖,轉身離開。
專業事情交給專業人士去做,這勞心之事他就不再摻和了。
然而當他踏出姻緣殿殿門,卻發現兩道倩影守望在殿門前。
“龍吉殿下?六合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