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女帝妃 >第五百三十二章 送禮
    滄雲軍將澹臺銘走到跟前,看着帝師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由地走過來,出聲憂慮道。

    夙燁宸側眸冷冷地睨着他,澹臺銘觸到那眼神,比頭頂上的天空還黑還厲,他不由自主地別開眼,措詞道,“即使要強攻,也要有個時間限制。軍心不穩,是最大忌。”

    裳城之後是都州府,有着源源不斷的糧草供應,可是他們卻不行,身後無所依附,糧草供應不及,最好只能退守。但若是裳城退守,便是給了莫國機會,下口撕咬之後,他們會長驅直入,直達寧隴道。

    他們自然可以退守寧隴道,保住性命。但是這也意味着失敗。意味着滄雲國十七座城池統統葬送在他夙燁宸的手裏。

    認輸簡單,但是承擔失敗的後果,卻是如此艱險。

    莫國君便是看中了這點,纔不欲與他們出城相戰,而是堅城死守,直接熬他們的糧草,以逸待勞。

    而當他們決定徹底的時候,莫國的兵將,必將出城大舉殺戳,到時候死的人會比攻城時候還多,到時候他們的軍心,會更加潰散必須,必須得尋到良策,扭轉乾坤的良策。

    夙燁宸仰起臉,長眸微微眯起,定定地朝着遠處的裳城而去,也許他可以相信玥兒吧。也許他可以依靠玥兒,也許玥兒便是他的良策

    前進無路,退無死所。

    心頭升起無數念頭,夙燁宸內心升起無數念頭,最後都化成了重重一嘆,不能,不能把玥兒牽涉進來。無論她做了什麼,都不能讓她捲入這場戰爭,不能

    夙燁宸終是收回視線,轉身朝自己的大帳而去,“帝師,帝師”澹臺銘跟在後面喊了好幾聲,夙燁宸都不理會,只扔下一句,“明日。明日便是時機”

    澹臺銘不解,將帝師的這話說給軍師聽,卻同樣雲裏霧裏。

    第二日天還未亮,大營駐之地,疾步快行,走出來一隊人,緩緩朝着對面裳城而去。

    夙燁宸伸手抹了把滿頭的汗,眼看着寧羨等人離開,寒風沿着衣縫鑽進身體裏,把流出來的汗一股腦地都吹了回去,只寒噤噤地打了個冷戰。

    “末將不明白,帝師爲何將昨夜新抓的人又放回去了,反而還讓他帶走了一件黑乎乎的包袱”

    澹臺銘的話剛問,夙燁宸便拿長袍將自己裹緊了,臉上的笑卻開得燦爛,“那並不是什麼黑乎乎的包袱,那是你的首級。”

    “啊怎麼把末將的頭,不是,末將的頭不是還在這麼帝師這話是何意,難道說要引蛇出洞”

    澹臺銘也不蠢,自然看到了跟在寧羨身後的那一隊滄雲國高手。

    雖然不知道帝師是如何將寧羨給收服的,但是寧羨從莫國處來,便是莫國的探子,這樣的人能反爲我用,自然是極好的。難怪帝師說今日就能想出法子來。

    夙燁宸笑意止住,嘴角掠上股殘忍的意味,遙看着裳城,喃道,“今日能不能拿下這裳城,全看我等,讓將士們重新整頓”

    “是”

    澹臺銘二話不說,轉身退下。

    寧羨懷中抱着個“頭顱”將裳城之門敲開,守城的兵士並不知道他,但是他所獻之物使守

    城士兵心動,旋即去稟報他們的頭領。

    莫國大將王濮擁兵都州府,裳城之內守城的是其部下司徒朗。

    寧羨將蕭傾玥的消息盡數掏出來,便都告訴了這司徒朗。

    如今司徒朗再次看到寧羨回來,他幾乎驚訝了,有點不太相信地看着面前這個人,幾乎以爲自己是作夢,“寧羨你竟然平安回來了,難道那些滄雲國人沒有難爲你那塊令牌是真的”

    司徒朗身爲大將軍王濮的副將,因戰功赫赫,所以被派守這座城池,他與寧羨並不相識,但卻知道耀國黎王府之中的那位謀士諸葛遠。

    當初諸葛遠還沒有去耀國的時候,便在他的府上住了一段時間,司徒朗還曾經向莫國的貴族舉薦過諸葛遠,但是很遺憾,諸葛遠似乎在莫國並不受貴族們的歡迎。

    於是窮困潦倒的諸葛遠便帶着司徒朗的一些敬意盤纏,踏上了去耀國的道路。自此,諸葛遠成爲耀國那位黎王爺的門客。

    今日看到寧羨,司徒朗覺得自己當初所做的沒差,尤其是看到寧羨懷中的那個黑包袱,上面還殷着紅血,司徒朗眼中一閃而過的興奮之光。

    寧羨坐下來,看到四下全是守衛,他皺皺眉頭。

    他先前接到寧羨的消息,得知蕭傾玥欲在都州府亂施,現在那裏已經都被安撫下了,雖然沒有抓住蕭傾玥,但消息可靠,於是司徒朗也沒有太多顧慮,便將守衛都屏退了下去。

    待人都走了,屋子裏面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寧羨這纔將懷中的圓滾滾的東西捧了捧,在司徒朗面前一晃,“我想見大將軍王濮,將滄雲國澹臺銘的首級,親手交給他”

    “這真的是滄雲國大將軍澹臺銘的首級”

    司徒朗翹着二郎腿,頗有些不在意地笑道,一雙眼睛朝那黑包袱上掃了兩眼,狀似輕鬆不在意地問出來。

    寧羨吸了口氣,面色更顯蒼白,但他懷內以麻木而粗略裹起來的黑包袱的動作卻沒有鬆開,反而死死的。

    司徒朗這纔在燈光之下注意到眼前的這個人,竟然與去的時候大不相同,他似乎一夜之間就蕭條了,好像一下子瘦了一大圈,連臉都慘白的,一瞬間司徒朗便想到了最大的可能,猛然坐起來,逼視着寧羨死死地問,“莫非這頭顱是假的你拿來騙我的,你究竟有何目的”

    本以爲自己這番說出,寧羨會破相,至少他的神情應該有瞬間被猜透後的破裂,可是出乎意料,寧羨竟然沒有露出半分怯色,反而大方地將黑麻木包裹着的包袱打開,露出了頭顱的一角。

    司徒朗下意識地朝那頭顱看去,血乎乎的,但是看那眉眼,似乎是,似乎是澹臺銘

    “你怎麼做到的”司徒朗伸手就要去拿,寧羨往後驟然一撤,連帶着椅子也跟着撤了出去,瞬間離司徒朗距離一大截。

    寧羨昂了昂首,聲音很輕神情很重,只聽他道,“你讓我送給夙燁宸的信他看了,他對我無比信任,那澹臺銘也是如此。夜總是很長,更是商量軍機的時候,夙燁宸因身體疲乏,先帶着人去休息,只餘下我與澹臺銘,於是我便順手取了他的腦袋。”

    “就這麼簡單”司徒朗簡直瞠目結舌,他不知道三軍帥首之命,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簡直比探囊取物還要簡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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