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姐在這裏快來人啊”在祠堂的內間屋裏,突然聽到下人們的哭喊聲。
蕭金庭眼皮直跳,快步入屋。
楚北辰步伐頓住,俊面上帶着深深的震撩撼,他看向諸葛遠,後者則是急忙朝祠堂屋內奔去,欲看個究竟。
楚丹蘭走上前來,來到楚北辰身邊,冰漠着臉寒聲道,“只要蕭傾玥不死,這件案子定會水落石出。黎王,隨本宮進去。”
可若是蕭傾玥死了呢
楚丹蘭身形微震,看向楚北辰,恰逢對方的深眸掃過來,兩人冰懾的眸光在空中激戰,半晌,不知是誰收回,兩人均朝着祠堂之內而去。
蕭傾玥捉着髮梢,眨着眼睛,似乎是剛睡醒,可是她身上的衣裳卻整整齊齊。
她發懵地看着滿屋子的來人,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
“傾玥,這些人是怎麼回事”蕭金庭指着滿地的屍體,眉目肅寒。
蕭傾玥搖頭,一概不知,“爹,怎麼會有這麼多屍體,是誰把墳裏的屍體挖出來,往咱們祠堂上運的,這個人也忒可惡了,這不是對咱們蕭府祖宗的不敬嗎”
蕭金庭目不隱隱流露出一縷悲憤猙獰,一腳踹開那伏在桌案上的屍體,親自檢查,發現卻是新死不久,頓時氣得頭髮倒豎,“這些人是新死,定然是有人入我祠堂,另有陰謀”
他憤然看向太子丹蘭,抱拳一字字稟道,“太子殿下,此事臣絕不會善罷甘休”
田貴妃冷笑一記,倩眉修長,柔瑩動人,“原來還有人想要暗殺蕭傾玥,這件事情真是有趣,有趣”她轉眼看向楚北辰,脣瓣一撇,“黎王,你說呢”
楚北辰目光陰鷙,冷光亂竄,他死死盯着諸葛遠,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幾乎能把人捅成窟窿
諸葛遠低下頭去,額上的汗水滴滴直落,身子已經開始極明顯地顫抖起來
“喲,黎王殿下不說話是怎麼意思呢,莫非這裏的死人是與殿下您有關係”田貴妃瞧熱鬧不怕事大,繼續煸風點火。
楚北辰陰沉的眸從諸葛遠身上收回,他看向田貴妃,強壓內心的怒火,陡地揚起眉,謔笑着道,“那些江湖野人之間恩恩怨怨多不勝數,有夙帝師在,蕭傾玥焉能被饒過。”
這話已經道明,祠堂內的屍體,根本是與夙燁宸有關係。
“祖母的病怎麼樣了,祖母可醒過來了”這時候蕭傾玥揉着眼睛打斷楚北辰的話,轉而朦朦朧朧地問道,她看向蕭金庭,見對方並不想理會她,於是轉過頭朝人羣之後那白衣男子掃去,“長卿,祖母的病可好了”
夙燁宸輕撫了下衣袖,照實說道,“蕭老夫人再次中毒,而毒物正是黎王的玉佩”
“可否把玉佩拿來一看”傾玥跟着問。
有人將玉佩取來,送到她面前。
傾玥看了一眼,輕撫着面那鏤刻的花紋,指尖輕點,發現花紋下面刻進去的凹槽內,有點漆的碎粉末金粉,沾在了指尖上。
“這玉佩有問題,還是去請仵作前來。”傾玥把玉佩送回去,將指尖反覆瞧了下,眉頭輕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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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蕭傾玥你不要小題大作本王送出去的玉佩能有何問題,不過是被人誇張放大而已”
有仵作極快趕來,把那玉佩反覆檢查,放下之後痛快回道,“這撒金的粉末便是胡蔓藤毒。用於與人的身體緊緊相貼,而通過皮膚以及衣物傳播入體。”
“蕭老夫人所中的,便是這種毒。”旁邊的肖胥適時說道。
楚丹蘭若有所思地看向楚北辰,眼中帶着深刻的懷疑,“這塊玉佩是黎王你的”
楚北辰哼了一聲,全然不作聲,諸葛遠代爲答道,“這玉佩甚爲普通,黎王府比比皆是,要說王爺在這玉佩之中藏毒,真是笑話了。何況王爺在前些時候瘟疫之中,得知其中藏有胡蔓藤毒,太子殿下,此事情與蕭府脫不了干係,必是蕭府中人栽髒所爲。王爺既可以自清,亦有證人,蕭羽菲便可以證明。”
“蕭羽菲如何能證明”蕭金庭忿怒地瞪向蕭羽菲,心下窩火。
胡蔓藤毒藏在瘟疫之中,如今又在蕭老夫人身上發現此毒,對方目的是爲了證明蕭傾玥下毒予老夫人身上,間接證明這場瘟疫是與蕭傾玥有關係。
只要牽涉到蕭傾玥,那麼扳倒整個蕭氏便易如反掌。
此時此刻蕭金庭只覺得真相大白,他扭頭看着蕭傾玥,彷彿是在看一個寶貝般,沒有任何時候,蕭金庭會像現在這樣,如此希望着蕭傾玥活着,活得好好的
蕭傾玥活着,纔有清白之日。若是她一死,便是死無對證,甚至是畏罪自殺
現在蕭金庭漸漸明白過來,爲什麼自己的蕭氏祠堂之內,會有如此多的屍體了。這一些屍體,一個個俱是果厲的殺手,他們是衝着蕭傾玥來的,他們是想殺了她,造成她畏罪自殺的假象
這幕後之人,果真狠毒
“爹爹,玉佩確實是黎王爺的,但是黎王爺的玉佩沒有問題,女兒可以證明”
啪
蕭羽菲的話未說完,迎面捱了蕭金庭一巴掌。
一半邊臉頰迅速腫脹充血,蕭羽菲趔趄了下,眨眨眼睛,面上有剎那的空白,繼而她哀慟一記,露出失望痛苦的神情來,無助怨憤地望着蕭金庭,嘶聲吼,“爹,你怎麼打女兒你怎麼敢打我”
自從董氏走後,蕭羽菲入邊關來到蕭金庭身邊,她是被百般呵護的掌上明珠,因爲失了母親,蕭金庭無一處不縱溺她,把她寵上了天。
可是蕭羽菲萬萬沒料到,蕭金庭竟然敢打她,他竟然敢
“說錯了話就該打蕭羽菲,你還認爹,就趁早給我閉嘴”蕭金庭攥緊拳頭,威風冰如地盯着捂着臉的蕭羽菲,一瞬間猶如喫人的狼般,一雙眼眸幾乎能把人碾成碎末
蕭羽菲顫了顫,一時不敢出聲了,朝後退了一步,縮進角落裏。
蕭金庭成功止住她胡言亂語,轉而衝楚北辰抱拳道,“黎王殿下,臣教女無方,今後還請殿下幫襯着些,代臣管教此孽女”
楚北辰聽此言,只覺得面頰發燙,像是被人迎面扇了一巴掌般,口中澀冷,心頭隱怒,卻無論如何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