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長老逼我當天師 >第49章 三更 借命
    一直站在白仙仙身後沉默得像個隱形人的陳凜緩緩擡起眼皮,疑惑地看過去。

    白仙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回頭看了陳凜兩眼,又看看打招呼的年輕道士,遲疑問道:“你認識他?他是你師弟?”

    年輕道士也沒想到跟師弟認親會在這樣的場合下,略顯尷尬地抓了抓腦袋:“對,他是師父生前最後一位弟子,是我的小師弟。”

    白仙仙猛地想起陳凜之前說過的那位老道士。

    老道士雲遊四方,救他於惡鬼之口,收他爲徒,傳他道法,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自己來自何處。

    竟然是太玄觀的道士嗎?

    陳凜本來漠然的眼睛終於有了其他情緒,怔怔看着眼前這個自稱是自己師兄的人。

    年輕道士拉着身邊的小道士走過來,既然已經說破,倒是不再掩藏,大大方方地介紹:“我叫櫺銘,是你四師兄。他是我的小徒弟,叫觀心。”

    陳凜動了下脣,口罩下傳出低低的嗓音:“你……知道我?”

    他們剛纔一眼就認出他了,一定是之前就認識他。

    櫺銘點了點頭,能跟師弟相認還是很高興的,笑眯眯說:“我們很早以前就去看過你,但是你好像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我們就回去啦。”

    師父過世前專程給他們打了電話,說起這位小弟子,語氣十分憐愛。師父說,小徒弟這一生命薄,既無父母緣,也無子女緣,註定孤苦一生。但他命中有一場大劫,熬不過就是死,若熬過去了,命格也將變化。

    他們不得幫他,一切都要靠他自己造化。

    師父這一生只收了四位弟子,如今都是太玄觀鼎鼎有名的高道,櫺銘是其中最小的,直到師父過世,他們才知道原來還有一位流落在外的小師弟。

    根據師父提供的信息,幾位師兄早早就去找過他。

    可小師弟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不喜歡跟人說話,也不喜歡跟人接觸,他一個人獨來獨往,有人跟他打招呼都會沉默避開。

    他過得不錯,在市醫院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平日行善超度,好好生活,沒有辜負師父的期望。他似乎只想當一個普通人,沒有進入道門的打算。

    所以他們也尊重了他的選擇,沒有去打擾他。

    只是有時候出來辦事,櫺銘會去醫院對面的那家咖啡廳坐一坐,坐在靠窗的玻璃那裏,可以看見進出醫院的人。

    運氣好的時候,就會看見小師弟戴着口罩和帽子低着頭從裏面走出來,他就會遠遠跟他揮一揮手,笑着跟他打招呼:“小師弟,又見面啦。”

    在陳凜看不見的地方,其實一直有一羣人在默默關心他。

    師父和那座道觀是他年少記憶中唯一的溫暖,師父過世後,他以爲這世上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原來不是的。

    櫺銘也沒想到會在今天遇到他,見他還是愣怔反應不過來的模樣,上下牙齒磕了磕,訕笑着摸了下腦袋:“你可能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哎呀都怪觀心,見到你太激動了……”

    陳凜突然喊他:“師兄。”

    櫺銘眼睛都睜大了。

    他總是漠然的聲音裏帶了幾分笑意:“你好。”

    櫺銘睜大了眼睛定定看着他,幾秒之後,高興地伸出手抱住他:“我還以爲你會不喜歡我們呢!這樣就太好啦!”

    陳凜還是不習慣跟人肢體接觸,身體僵了一下,但沒有躲開。

    好在櫺銘很快就鬆開了,一臉欣慰地看着他,又拍拍他肩膀,開心地說:“等解決完這件事,我帶你回去觀裏,師兄們見到你一定很高興!”

    陳凜點點頭。

    這邊在認親,那邊董川宇已經冷汗涔涔了,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最後會是這個走向。自己這一句話,得罪了整個太玄觀的人吶!

    這位櫺銘道長雖然年輕,但是在太玄觀輩分很高,上次他去太玄觀上香,看到觀裏那位總上電視在雲昌市有頭有臉的監事喊他師叔呢!

    董川宇連聲道歉:“怪我眼拙怪我眼拙,實在是抱歉!”

    好在人家也不打算跟他計較,只微笑着揮了下手。

    黃成雅驚訝地看了楊昊天一眼,楊昊天挑了下眉,朝自己表姑投去一個“怎麼樣厲害吧”的得意表情。

    大神的同事果然也是大神!

    太給他長臉了!

    叫董川宇看不起人,他看這位沒什麼本事全靠上門女婿發家的姑父不爽很久了!

    上樓之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揹着藥箱從房間裏走出來,對滿面焦急的老人說:“建議還是儘快往帝都那邊的醫院送吧。”

    看到門外兩個穿道袍的道士,醫生愣了一下,倒是沒說什麼,告別之後就離開了。

    門口的老人看見一行人上來,趕緊走過來:“是太玄觀的道長嗎?”

    櫺銘點點頭。

    老人是小孩的爺爺黃博雲,黃家的家業就是他白手起家做起來的,當年也是叱吒商場的風雲人物,現在因爲孫子莫名昏迷的事,身影都有些佝僂:“醫生實在是沒轍了,就麻煩道長了。如果還是不行,明天一早我就要把小光送去帝都了。”

    櫺銘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一邊往屋子裏走一邊詢問孩子的情況。

    一家人都回憶道:“他一向活蹦亂跳的,半分鐘都安靜不下來。大概是從半個月前開始,突然就變得萎靡了很多,不怎麼說話也不鬧了,無論是上學還是在家都一副沒精神的樣子,飯也喫得少。”

    “一開始以爲他着涼感冒了,但吃了藥不見好,然後情況就越來越嚴重,每天都能看出他精神頭在變差,所有檢查都做遍了,什麼問題都查不出來。”

    “我們還在想不是身理原因,會不會是心理原因,問他也不說話,還打算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結果第二天早上睡覺起來,就叫不醒了。”

    “這兩天換了幾家醫院,都找不出病症,我爸以前做生意嘛,也遇到過一些邪門的事情,就想說孩子是不是中邪了,這才請你們來看一看。”

    “沒去什麼地方,都是正常的上下學路線和補習班,家裏也沒有親人過世,一切都很正常。”

    黃成雅說着,眼淚又出來了,蹲在牀邊握着孩子的手,哽咽道:“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他要是有什麼事,我可怎麼活啊。”

    白仙仙在臥室看了一圈,這房中並無陰煞之氣,可見並不是邪祟作惡。見陳凜和櫺銘都盯着牀上的孩子,她也跟着看過去。

    天目不僅能觀陰陽,也能看見瀕死之人潰散的魂魄,白仙仙起先沒注意,現在認真看去,才發現這小孩子雖然三魂七魄仍在體內,但魂形很淡,狀若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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