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彪同樣不能看着旺爺受傷,也在此時像一發炮彈一樣衝了出去。
終日打鷹,萬萬沒想到今天竟被鷹啄了眼,不是對方太強大,而是對方那句武館太唬人,令他張大彪誤以爲眼前這些看不出跟腳的人都是不世出的高手。
其實呢,就是一幫塊頭大的普通人。
人家本來就沒跟腳,他能看出跟腳纔怪。
當然了,這也不能全怪張大彪,主要還是因爲太太渴望人才,這才亂了分寸。
而當看到牛松林拿着板磚去偷襲李福旺後,張大彪終於選擇了動手,給這幫不知死活的腌臢玩意點顏色看看。
一看張大彪都上了,韓榮貴就彷彿回到了當年那個夏天,自己還是那個在夕陽下狂奔的少年,逝去的青春再度點燃。
砰的一聲,張大彪重重撞在牛松林身上,紙老虎就是紙老虎,後者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
而隨着張大彪還有牛家坨那些小年輕們加入戰團,場面變的異常混亂。
牛家坨老少爺們自然不能看着村裏的後生捱揍,等到他們也加入戰團以後,這場戰鬥瞬間成了一邊倒。
“媽呀,別打臉……”
“窩草,你是個娘們嗎?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抓臉……看老子不扣瞎你的眼睛……“
幾乎轉瞬間戰局就已明瞭,牛松山,牛松林兄弟已不復之前那份囂張,而他那一票阿迪耐克兄弟也狼狽的被人堵到了牆角。
張大彪狠狠的淬了一口唾沫,“我還以爲你們多牛掰呢,合着就這點能耐?”
韓榮貴剛纔一轉頭砸的阿迪壯漢滿頭是血,此時只剩下了激動,嗷嗷叫道:“彪子,不用跟他們廢話,接着打,老子還沒過癮呢!”
“對,打他,打死他們。”旺爺小舅子們也覺得不夠過癮。
畢竟年輕人哪有不喜歡逞能的?再說了,大順風,不浪一波怎麼成?
眼看一羣人又要擼袖子,阿迪耐克兄弟們全都懵逼了,畢竟他們真的只是來撐場面的,說好了事成之後一人發兩千。
現在一看,這錢肯定沒戲。
“哥,您看咱們能不能改天再約架,我突然想起,我今天得跟我爸一起去醫院複查身體……”
李福旺狠狠淬了一口唾沫,“行,那咱們說好改天再約一架,你先去給你爹看病,畢竟看病要緊,我也是個孝順的兒子。”
張大彪聽的滿頭黑線,但卻沒有開口,因爲他感覺今天的主場應該屬於旺爺。
而旺爺這話說的也的確到位,畢竟他牛老丈人就在旁邊站着,恐怕任誰都希望自己能找一個孝順的姑爺吧?
聞言,那兄弟如獲大赦,忙的一拱手,便急急的走出包圍圈落荒而逃。
其餘人見狀,一瞬間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這位大哥,咱們山水有相逢,也改日約個時間再戰,因爲我突然想起今天還得去給女朋友買生日禮物呢!”
“這種時候你竟還能想着女朋友,可見你也跟旺爺我一樣,是個對女朋友好的好男人,嗯,你走吧,有機會咱們再帶人打一架!”
張大彪聽的臉都綠了,不過李福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他算是看清楚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阿迪耐克兄弟全都找藉口走了,就只剩下了被孤立的松山,松林兄弟大眼瞪小眼。
這特孃的不就尷尬了嗎?
關鍵時刻李福旺還是善解人意的,輕輕揮揮手,“好了,我知道你惦記着家裏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趕緊回家看孩子去吧!”
這個藉口……真特孃的……絕了。
聞言,最後一壯漢如獲大赦,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當即就用上了江湖最高禮儀,雙手抱拳,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一刻,松山,松林二兄弟全都傻了眼。
俗話說的好,柿子撿着軟的捏,只可惜兄弟二人想法很美好,現實卻狠狠的在他哥倆臉上抽了一巴掌。
俗話又說了,好漢不喫眼前虧,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那都是傻瓜纔會做的事。
眼看平日裏菸酒不分家的好兄弟全跑了,只剩下了孤家寡人,松山,松林兄弟二人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別看灰溜溜的離開很丟人,也很現眼,但回到城裏,誰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麼?
他們肯定不會說,那些捨棄他們獨自苟活的兄弟同樣也不會往自己臉上抽巴掌。
大不了回到城裏聯繫幾個真正牛逼的大哥,再把今天的場子找回來就是了。
想到這兒,兄弟二人已經萌生退意,見到最後那個兄弟跑的不見蹤影,老哥倆相視一望,齊齊低頭服軟。
李福旺嗤笑連連,“也就這點能耐,還想來我們牛場當保安?不是很豪橫嗎?”
兄弟二人情不自禁的哆嗦起來。
媽的,損就損吧,反正他們的根基在城裏……
“旺爺是吧,殺人不過頭點地,兄弟今天認栽,這件事一筆勾銷,從今以後我們兄弟二人絕不回來找麻煩。”牛松山咬牙道。
沒辦法,勢比人強,他倒是想放兩句狠話,宣泄一下心中的不滿與倔強,但此情此景,由不得他硬,哪怕只有一下,估計這羣愣頭小子就會教他哥倆好好做人。
畢竟都是曾經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鄉親,畢竟還有死去的牛家後爹,所以見到他們哥倆服軟,鄉親們倒是很大度的選擇原諒。
當然了,也少不了一頓指指點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松山啊,你們哥倆的良心簡直都被狗吃了。”
“我都懶得罵你們了,趕緊滾蛋,記住了,以後再敢來牛家坨鬧事,小心老子給你腿敲折。”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呸……打你,只會髒了老子的手,趕緊滾!”
“對,滾出牛家坨,從此別說是我老牛家的人,我們老牛家沒有你們這樣丟人現眼的玩意。”
牛松林恨不能挨個給這些混賬鄉親放血,牛松山更是將那罵的最兇的鄉親一一記在心裏,還想着有朝一日東山再起,把這些狗仗人勢的鄉親全都踩進泥土裏。
“旺爺,我們能走了嗎?”牛松山低着頭,聲音中也透着卑微。
“走?往那兒走?馬勒戈壁,你當老子這裏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賓館啊?”旺爺猛的瞪圓牛眼,語氣異常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