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崗,回來!讓她去叫人!”
石崗立馬停下,只是一雙眼還停在女人身上。
“我是謝四,”女人已經撥通了電話,“這麼多年了,我們之間的賬,也該算清了。”
自謝四姐掛了電話後,已經過去了快半個小時。
可還是沒什麼動靜。
謝四姐帶着丁開,在角落裏縮着,身後橫七豎八躺了一堆人,而張大彪等人將他們圍住,這情景看着倒像是謝四姐被欺負了一樣。
雲聚樓前,來往的人衆多,這樣的情形自然引起了衆人的議論與圍觀。
但他們也只敢在遠處評論幾句,不敢靠近。
石崗是個沒耐心的,撓了撓頭,有些急躁:“都等了這麼久,人還沒來,我看根本就不會來了!大彪哥,要不我們不等了吧!”
以前的張大彪也許會和石崗一樣,忍不住要將這個女人好好教訓一頓。
可現在他所處的高度不同了,考慮的也就多了些。
這女人如此有底氣,就是靠着身後的人給她撐腰。
若是今日只打謝四姐一頓,卻不揪出她身後的人,就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
日後這樣草芥人命的事一定還會發生。
所以今天無論要等多久,他們都得受着。
一行人又等了約莫十分鐘,終於有了動靜。
汽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謝四姐臉上的光彩再次恢復,帶着丁開往汽車的方向走去。
“等會兒記得叫人,來的是你金叔,他可不是尋常人,你不要再由着你平時的性子,收斂些。”謝四姐囑咐着。
此時的丁開哪還能聽得見她的話,看着朝這邊駛來的車子,眼睛都發直了。
這些可都是豪車啊,甚至有些都是限量版。
看來這車裏的人來頭不小。
他扯了扯謝四姐的衣服,小聲詢問道:“媽,你認識的人究竟是誰?這牌面好大!”
“金鑫。”
“什麼?”丁開驚得合不上嘴,“竟然是金鑫!媽,你竟然認識金鑫?”
丁開突然信心倍增,朝着張大彪的方向投了個鄙視的眼神。
今日託他媽的福,叫來了金鑫助陣,何愁搞不定這些人?
他在這羣人手裏受過的屈辱,一定要好好討回來!
與兒子的反應相比,謝四姐就比較平淡了。
金鑫在道上雖然說是聲名赫赫,可在她謝四姐這裏,不過是露水情緣遇上的一個男人罷了。
金鑫從車上下來,面上的神情看着很是鎮定,可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了他的內心情緒。
他一直單身一人,從未有過結婚的念頭,其實都是因爲謝四姐。
在他的心裏,一直裝着謝四姐一人。
自從他那一夜後,就再也沒見過謝四姐。
這些年來,他花費了很大的人力與物力,可都沒有半點謝四姐的消息。
然而就在今晚,謝四姐主動給他打來了電話,這讓他一顆心立馬又活了起來。
可接下來的消息讓他更是憤怒,在蘇杭竟然有人欺負他的女人!
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自己面前,金鑫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洶涌澎湃的感情,大步上前,將人一把抱住了。
“小四,這些年我好想你。”
謝四姐將人回抱住,眼眶已經通紅:“我也是……”
兩人緊緊相擁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彼此。
“這麼多年了,我也老了。”
金鑫像是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定定地望着她:“在我眼裏,你一如當初,無論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最愛的女人,以後不要再躲着我了,和我在一起吧。”
謝四姐並未接話,而是對着身後的丁開招了招手。
丁開見着這兩人相擁的情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此刻終於回了神,急急忙忙上前去。
“金叔好!”
金鑫看着面前的年輕人,一個想法跳了出來:“我們的孩子?”
謝四姐低着頭沒回答,那張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四姐,真是我們的孩子?”
“不是,並不是!”謝四姐搖了搖頭。
她閃躲的眼神表明她並沒有說實話。
金鑫頓時就懂了,礙着這麼多人在場,硬生生將心裏的激動壓了下去了。
他扶着謝四姐的肩膀,開口:“你們母子是我金鑫的人,有人敢與你們過不去,就是同我金鑫過不去,你們等着,我去會會他!”
丁開被金鑫的氣勢折服,在這短短几分鐘裏,他就已經接受了自己是金鑫兒子的事實。
畢竟有這麼一個牛逼哄哄的爹在後面爲自己撐腰,擱誰誰都樂意。
“媽,金鑫真是我親爸?”丁開跟在謝四姐身邊,目露崇拜,“親爸的氣勢也太帥……”
話還沒說完,丁開就傻眼了。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金鑫,在看見那羣人之後,霎時就變了。
怎麼形容呢?
像是他身邊的小弟對他一樣,金鑫就是這樣的態度,對着那人點頭哈腰,極盡諂媚。
“媽,這是什麼情況?親爸他他他……幹啥呢?”
謝四姐木然地搖了搖頭,顯然也在狀況外。
“張先生,真是巧啊,竟然在這裏又遇上您了。”
金鑫臉上笑着,心裏卻苦澀不堪。
他怎麼能想得到,這與謝四姐起衝突的正是張大彪呢!
要是他知道來人就是張大彪,絕對不會逞這個能。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老金,怎麼是你?”
金鑫的出現出乎張大彪的意料。
對於金鑫這種聰明,會審時度勢的人,他還挺喜歡。
可要是攤上今天的這事,他再怎麼喜歡金鑫,也不能輕易饒過他。
謝四姐視人命如草芥,金鑫要是爲這樣的女人出頭,那他張大彪第一個就除了金鑫,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我,我我……”金鑫結結巴巴了許久,不知道該怎麼說。
“別解釋了,”張大彪神情嚴肅:“金鑫,今天這事,你是一定要管?”
金鑫叫苦不迭,忙擺了擺手:“不,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