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肆年親自去機場接的人,親自把對方送到酒店。

    陸修言看着墨肆年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微微挑眉:“墨先生,我知道你這次想讓我幫人治療,只不過,這也得等我休息一番,你再帶着病人來見我,不是麼?”

    墨肆年抿脣:“我想先問陸醫生幾個問題!”

    陸修言舒了口氣,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行吧,你問!”

    墨肆年看着他:“如果患者得了選擇性失憶症,我能親自告訴她,她所遺忘的事情嗎?”

    陸修言微微蹙眉:“對方是因爲撞擊導致的失憶,還是因爲別的原因?”

    墨肆年實話實說:“因爲......親人去世,當時情形慘烈,所以她才受到刺激......忘了一些事情!”

    聽到這話,陸修言的神情凝重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怕是不能輕易亂說,因爲你的話,有可能是她當時受到刺激的誘因,說出來,可能會讓她情緒失控,而且,也未必會想起當初的事情!”

    墨肆年皺眉:“那怎麼辦?不能說,只能等她自己完全想起來嗎?”

    陸修言說到專業問題,倒是很是耐心:“也不盡然,其實,這種受到刺激的選擇性失憶症,在熟悉的地方,面對熟悉的人,極有可能存在一些讓她恢復記憶的誘因,但是,這個誘因是不確定的,畢竟,人的大腦結構很複雜,就算是你告訴我當時的情況,我也不能具體判定這個誘因是什麼,對於這種病人,你要有耐心,慢慢來!”

    墨肆年神色微沉:“......什麼都不能說嗎?”

    陸修言看的清楚,墨肆年對於這個結果,應當非常失望,他說:“總之,我的建議是,你別輕易說一些會刺激到她的話,我之前見過一些病人,就是因爲刺激選擇性失憶,後來又因爲強制性的刺激,想讓病人恢復記憶,結果弄巧成拙,病人徹底瘋了,畢竟,他們本來失憶,就是選擇了逃避,說明精神壓力和情緒已經不能承受了,你再強硬的讓他恢復記憶,後果可想而知!這麼跟你說吧,人的承受能力,就像是彈簧,一旦大於彈性限制,可能就再也無法復原了,你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吧!”

    墨肆年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一抹後怕,他想,幸虧他沒有蠢到在白錦瑟面前,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他的手搭在膝蓋上,不由得用力攥緊:“我明白了,只不過,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陸修言眸子閃了閃:“還有一種辦法,只不過......這個得病人自己願意!”

    “什麼辦法?”墨肆年的眸子亮了一瞬。

    陸修言說:“催眠!”

    墨肆年的臉色變了變,他雖然不是醫生,但是,他也明白,這種催眠,必定需要把病人的一些隱私狀況,告訴醫生,醫生才能誘導病人在催眠的過程中,逐漸想起忘記的事情。

    白錦瑟會願意被催眠嗎?

    再說了,白錦瑟現在都不認識他,會用他推薦的醫生嗎?

    還有,她還願意想起那些被刻意逃避的事情嗎?他根本無法替白錦瑟做主,墨肆年像個雕塑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陸修言看了他一眼,正想說點什麼,墨肆年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餘浩天的聲音從電話中傳過來:“喂,肆年嘛,我是餘浩天,我到銘城了,今天中午一起喫個飯,怎麼樣?”

    墨肆年不動聲色:“哪裏喫?”

    餘浩天笑着說:“攬月閣吧,我都定好位置了!”

    墨肆年“嗯”了一聲,又聽見餘浩天說:“我聽說,青青這幾天做了一些錯事兒,我知道這丫頭不懂事,這幾年給你添麻煩了,我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我想着,今天中午喫飯帶上她,讓她親自給你道個歉,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生她氣了,行嗎?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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