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時銘作爲權傾朝野的東廠督主九千歲,一直是宋凌俢帝位的最大威脅。
她屢次前去刺殺不成,沒想到她死後,唯一做出對自己有利行爲的人,竟是她前世最想殺的男人,真是可笑至極!
一時間,蘇漫舞胸中鬱氣翻涌,喉中涌起一股腥甜。
將嘔出喉口的血生生咽回去,蘇漫舞淡然笑道:“那他,可真是討人嫌。”
見自己的話得到了認可,嫣兒說得更起勁了,讓消息閉塞的蘇漫舞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梳妝完畢,蘇漫舞便在嫣兒的陪同下,坐上馬車去了敬憫寺。
不過一到地方,蘇漫舞就被扔下了。
想來是覺得她不配跟着她們一起賞花。
蘇漫舞也不在意,見嫣兒一臉渴望,便直接說自己會在房間好好休息,放了她出去。
等嫣兒一走,蘇漫舞直接走入院中。
這個時節,敬憫寺桃花開得正盛。
粉色的花瓣好似落雪,紛紛灑灑,如夢似幻,連她這顆充滿殺戮與仇恨的心都得到了暫時的平靜。
不知不覺,蘇漫舞就走出去很遠。
等她意識到,正準備往回走時,忽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蘇漫舞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不知出於什麼心裏,竟是尋着血腥味道,繞到了一處隱蔽的假山後。
那裏,躺着一個身着暗金華服的男人,此時正捂着腹部,又黑色的血不斷從傷口涌出。
正是受了傷的玉時銘。
蘇漫舞神色驟變。
現在顧氏已然滅族,跟宋凌俢不對付,且唯一一個可以威脅到宋凌俢的人就是玉時銘了。
她快步走上前,蹲下就想去檢查玉時銘的傷口。
沒曾想剛一靠近,就被人掐住了脖子。
蘇漫舞神情自若,根本沒有因爲這點變故,露出丁點懼怕的神色。
“想活命,就放開我,讓我給你處理傷口。”
兩人對峙良久,玉時銘才慢慢鬆了力道。
傷口極深,流出的血,呈黑色,顯然是有毒。
蘇漫舞神色一凜,就聽玉時銘懶懶開了口:“穴道我封住了,你幫我將傷口處黑爛的肉挖掉,上點藥即可。”
前一世,戰場殺敵的她,什麼樣猙獰的傷口沒見過、沒處理過,因此顯得尤爲鎮定。
“好。”
說着,蘇漫舞接過匕首,一點點挖去傷口處被毒液腐蝕的爛肉。
整個過程,男人哼也沒哼一聲,只定定的瞧着她。
蘇漫舞心中微動,難怪此人年紀輕輕就能坐上那樣的高位,這心性和意志力怕是無人能及。
等清理乾淨傷口,蘇漫舞取出常備在身側金瘡藥,小心的敷在傷口處。
玉時銘瞧着她,忽的開口:“你可知我是誰?”
蘇漫舞手上的包紮動作一頓,緩緩的擡起頭。
剛纔還虛弱無比的人,現在卻如同蟄伏在暗處的兇獸,充滿了恐怖的壓迫力和攻擊性。
“你想做什麼?卸磨殺驢?”
玉時銘眸光淡淡:“你倒是機敏。”
蘇漫舞未及反應,就感覺自己的喉嚨被掐在了對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