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她扶着玉時銘的手早就溼透了,黑袍黑衣,看不出顏色,她也不敢刻意的去看,那是什麼顏色,不敢刻意的去想,那是什麼。
是汗水,還是......
聽到蘇漫舞的聲音不對勁,桑梓也立刻慌了,拼命加快步伐,幾乎是運着輕功離開皇宮的。
所幸的是,他們的馬車就在宮外等着。
蘇漫舞將玉時銘扶上馬車,待他坐好,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把頭伏在他耳邊,淚水默默隱入他三千墨發,消失無蹤:“玉時銘,撐着點,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有事。”
就在這時,一時沒有開口的玉時銘突然擡手落在了蘇漫舞的臉上,就這麼放着,卻沒有動作。
就在蘇漫舞疑惑玉時銘究竟要做什麼的時候,他詭譎的聲音突然傳來,卻不似平常那般邪惑,多了幾分低沉和沙啞,好像喉頭裏正含着碎瓷片,鮮血淋淋,連喝出來的氣,都帶着血腥味。
他說:“小東西,本督......本督沒力氣給你擦眼淚了,所以,不要哭。”
蘇漫舞愣了愣,眼淚瞬間好似決了堤,怎麼止也止不住。
可她卻生生咬破自己的下脣,任疼痛混着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經,然後朝着玉時銘咧嘴一笑:“不哭。”
你不會有事的,所以,我不會哭。
只要能成真,說幾遍都沒關係,只要能成真。
“來人啊,快來人啊,桌子,般若,斷總管......”桑梓一下馬車,便將已經被打暈的帶頭人丟給了綠翹,自己則衝進九千歲府大喊。
寒冷的冬夜,凍紅的不僅是她的手腳,還有她的眼眶。
聽到桑梓如此歇斯底里的大喊,桌子幾個立刻意識到了不好,趕緊出來:“怎麼回事?”
“九千歲受傷了,在馬車裏,快......”不等桑梓把話說完,桌子幾個已經瘋狂的朝馬車跑去。
雖說還沒看到玉時銘的具體情況,但一聽說他受傷了,他們的心便立刻揪了起來,雙眼爆紅,恨不得現在就看到玉時銘。
可但他們跑到馬車前的時候,又忍不住放慢腳步,嚥了咽口水,這才輕手輕腳的撩開馬車簾子:“王妃,九千歲他......”
他們害怕,害怕聽到玉時銘不好的消息,畢竟......能讓桑梓如此慌張,玉時銘的傷勢肯定不輕。
聽出他們聲音裏的顫抖,蘇漫舞心中不禁猛然一顫。
都是錚錚的鐵血男子,都是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煞神,可如今,在她和玉時銘面前,卻成了一個會怕會疼的普通人。
好似孩子,連面對都覺得恐慌。
這玉時銘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才能讓人對他忠心至此,在乎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