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句“即便恢復不了往日的容貌”,更是深深刺痛了蘇漫舞的心。
整張臉被毀是極其痛苦的,傷口就在那裏,日夜疼痛,你碰也疼,你不碰也疼。
除了忍受,除了耐心的等它痊癒,一切都是無可奈何。
可這還不是最讓人無法接受的。
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忍受疼痛過後還無法恢復的容貌。
這種感覺就像你攀在懸崖上,明明只差一點你就能爬上去了,可你心中清楚,就是這麼一點,你永永遠遠也爬不上去。
一切都是徒勞,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忍受,一切的一切......
那種刻骨的絕望,纔是最殘忍,最擊垮人的。
她不知道當年的邵青是如何熬過毀容的階段,但如今......
知琴又該如何熬過?
邵青毀容是因爲她,知琴毀容也是因爲她......
她欠他們夫婦的,終究是太多太多了。
所以......她不能這麼自私,不論是爲了玉時銘還是爲了邵青和知琴,這個決定,她是做定了。
想到這,蘇漫舞立刻轉身:“我們出去外面說吧,不要吵到她。”
“是。”桑梓點頭,趕緊邁步就要跟上蘇漫舞。
可她才動,牀上的知琴便立刻受驚般醒了過來,好似遭遇了極其可怕的事情,心中非常沒有安全感,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一點小小的聲響也能讓她感到恐懼。
是桑梓。
是桑梓的聲音。
聽到桑梓的聲音,知琴因爲恐懼而緊繃的心,又瞬間放鬆了回去,輕搖了搖頭:“沒有,是我自己睡醒了,與你無關。”
這......
桑梓的心底微顫了顫。
即便是到了這種時候,受了這麼大的苦和委屈,知琴仍舊是這麼的溫柔體貼,不願給別人帶來麻煩。
這麼好的人,爲什麼......
爲什麼會遭遇這樣的事情,爲什麼......
“王妃......王妃回來了嗎?”見桑梓沒有說話,知琴又接了下去,語氣裏帶着明顯的擔憂。
她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問過一次了,她還記得那時候桑梓告訴她,蘇漫舞去追李熯和綠翹了。
如今......她又醒來了一次......
見知琴一醒來便記掛她,蘇漫舞的心底微酸,趕緊上前:“回來了,不僅是本妃,時銘也回來了。”
“王妃?王妃您來了?”聽到蘇漫舞的聲音,知琴立刻激動了起來,因爲臉上的傷,她轉不了頭,只得掙扎着想要起來,還不忘朝桑梓埋怨道:“怎麼王妃來了你也不叫我一下,要不是我突然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