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巴掌拍開,零錢頓時撒落一地。
吼道:“這點錢,打發叫發子呢!趕緊把那三萬拿出來!”
吳清秀淚如泉涌,求道:“兒啊!你哥哥保家衛國,用命換來了我們今天的平平安安!到頭來,死了都不安生,還被你砸了衣冠冢。那三萬塊,就給他留着,從新建個衣冠冢好不好?”
“好個屁,你再不拿錢,你信不信老子把他的爛骨頭都挖出來!”
“你……”吳清秀氣得發抖,差點一口氣背過去。她憤怒之極,忍不住甩手一巴掌就扇在屈正業的臉上。
“啪!”
屈正業臉都被扇得偏到了一旁。
他緩緩回頭頭,瞪着吳清秀,目露兇光,狠狠淬了一口血沫。
屈正業咬牙切齒道:“老不死的,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反手一巴掌就給吳清秀輪了過去。
目無尊長。
喪心病狂。
在他心中,早就忘了父母是如何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
雙眼血紅的他,豈有一個孝字,眼中只有錢。
吳清秀頓時被扇翻在地。
屈正業怒目圓睜,拿着棒球棒,呲牙咧嘴地指着吳清秀,吼道:“在你們心中,那個死鬼都比我重要!好,很好,老子今天就把他的骨頭挖出來喂狗!”
“黃大哥,去把那座墳給挖了!”他指着院壩左邊的一座張滿青苔的墳墓,對三個黃毛吼道。
三個黃毛,扭頭在屋子裏一陣翻找。
片刻,
三人各拿着一把鋤頭,氣勢洶洶地跑向屈正財的墳墓。
墳墓前,有很大一堆錢紙灰燼,還有不少未燃燒殆盡的香燭杆。
兩老三天就會給屈正財上一炷香,燒些紙錢。
可以看出,兩個對大兒子是何等的思念。
三個黃毛來到墳墓前,就要動手開挖。
忽然。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敢動他的墳墓,死!”
聲音不大,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讓人毛骨悚然。
霍反蛟趕到,殺氣騰騰,大步走進了院子。
霍反蛟的聲音不大,卻瞬間驚呆了所有人。
頓時,所有的目光紛紛投向同一個方向。
霍反蛟站在那裏,臉色冰冷到了極致!
他估計屈正財父母得到五十萬撫卹金後,日子應該能過的安穩。
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如此處境。
老無所依也就罷了。
家裏還出了逆子?
而且,幾個小混混也敢對兩老動手?
想當年,屈正財還是十二戰將之一,戰功卓着,身份顯赫。父母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無人不敬畏三分。
現在,竟然受如此的欺辱?
此時此刻,霍反蛟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他緊握着拳頭,看向屈正業和黃毛的眼神凌厲如刀。
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孤苦無依、滿臉絕望的吳清秀身上時,眼角情不自禁的微微有些溼潤。
在一片驚愕的目光中,吳清秀打量了一番霍反蛟。
他抹了一把眼淚問道:“你是?”
霍反蛟快步走上去,道:“吳媽,我是正財的戰友霍反蛟!五年前,我們見過的!”
那時,霍反蛟才十七歲。
時隔五年,經歷過戰場的洗禮。現在的霍反蛟和五年前比起來,變化太大了,皮膚沒有以前那麼白了,呈古銅色,身材比以前更加魁梧健壯。
臉型和五官也沒了那份稚氣,比以前更加成熟,棱角分明……
吳清秀第一眼還沒認出了他。
“你是……那個小霍連長?”說道屈正財的戰友,吳清秀對霍反蛟有些印象了。
當年,屈正財的喪事,是由霍反蛟帶領幾百戰將爲其下葬的。
其實,那個時候,霍反蛟已經是戰神了。只是沒暴露身份,給兩老說是屈正財的連長。
“吳媽,是我!”
吳清秀眼淚流出來,淚如雨下。
她看到兒子的戰友,好像看見了自己的親兒子。
她還清晰地記得,這個小霍連長,帶領幾百將士,齊齊跪在她的面前,叫她媽!
那一刻,失去兒子的創傷,受到了不少安慰。
霍反蛟看着吳清秀,時間的浸食,加上生活的滄桑,她已經滿臉皺紋,皮膚暗黑。
與五年前那個慈祥的媽媽相比,現在的吳清秀無疑是一個滄桑的老奶奶了。
門內站了幾下都沒站起來的屈永安也好不到哪裏去,同樣的一臉滄桑。
霍反蛟眼睛溼潤了,他快步走進去,把屈永安攙扶了起來。
“屈叔,您沒事兒吧!”
他邊問邊給屈永安檢查。
屈永安看見霍反蛟,也是一臉的開心,還帶着幾分尊敬。
他忍住疼痛問道:“小連長,真的是您?您怎麼有時間來我們家了啊?”
屈永安想去給霍反蛟搬凳子,胸口卻發出一陣劇烈的疼痛,他邁出兩步,就感覺胸膛疼得不行。
“屈叔,你別動,我給你揉揉!”霍反蛟檢查了一番,發現屈永安肋骨被踢斷了兩根,內臟有輕微損傷。黃毛下手也特別地狠。
爲了不暴露自己的逆天醫術,他不動聲色,沒有直接說出屈永安的嚴重傷勢,直接催動陰陽聖手進行修復。
霍反蛟邊治療,邊笑道:“我退伍了,在京州找了一個保安的工作,今天沒上班,過來看看您們!”
片刻,屈永安就感覺胸膛沒那麼痛了,他緩緩地站了起來,緊緊地抓着霍反蛟的手,老淚縱橫道:“好好!”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一旁的屈正業和三個黃毛短暫楞神。
特別是黃大,心中很是震驚。
他踢屈永安的那一腳,特別重,清晰地感應到了老頭子骨頭斷裂。
老頭子最少要在牀上躺半年纔是。
這傢伙摸了幾下,老頭子竟然站起來了?
奇怪了!
屈正業見霍反蛟一身保安服,還從他們的談話間得知霍反蛟目前的身份和地位。
當年,霍反蛟帶着幾百戰將來安葬屈正財。他頭一天喝得伶仃大醉,第二天酒都沒醒。
他並沒有見過霍反蛟的廬山真面目。
原來他們說的連長,竟然是這小子。
以前,你是連長,自己會忌憚三分。
現在,看樣子,你就是一個看門的狗。
怕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