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怎麼回事?”王夫子質問道。
“先生的課講得太好了,學生聽得如癡如醉,宛如進入仙境,騰雲駕霧,十萬八千里......”李貞這話表面意思是在誇王夫子講得好,自己聽得如癡如醉,但更深層的意思大概是你丫的講的什麼我根本沒有聽懂。
“停!停!停!”王夫子一連叫了三個停:“那你解釋一下‘大夫具官,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是謂亂國。’這句話的意思。”
這句話出自《禮記》,問題是他根本還沒有講到這一句呢,分明是在找茬。
李貞很誠實:“先生,學生今天才來課,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過《禮記》,先生今天還沒有講到這裏,學生如何會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你不是有天書嗎?”王夫子冷笑道。
“學生只記了本《美食大全》,別的還沒有回憶起來。”麻蛋,這是明目張膽的爲難學生啊,連皇子公主都欺負,放到外面還不得殺人啊?
“貪圖美食,該打。”王夫子揚起了戒尺,說到底他還是想揍李貞一頓。
“貪圖美食沒錯。”眼看他連戒尺都要舉起來了,李貞立刻道:“孔子曰:‘食色,性也。’我貪圖美食又有什麼錯?”
“那頂撞夫子總沒錯了吧?”王夫子立刻又找了一個理由,不論怎麼樣,今天他是肯定要打李貞一頓的。
“沒錯。”李貞伸出手掌,乖乖的領了十下戒尺,王夫子下手特狠,打得李貞眼淚都流出來了。
“以後都要好好聽課,夫子的話不一定都是對的,但是聖人的話卻是不會錯的。”王夫子若有所指,然後繼續講課。
下了學,李貞被大家圍住了,長樂看着李貞發紫的手心:“夫子太過分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夫子是專門找八弟的茬的。”李泰恨恨道。
“我要告訴父皇。”南平氣氛難平。
“不行,父皇算知道夫子錯了也不會懲罰夫子的。”李恪搖頭道:“算是夫子錯了,父皇也不敢輕易的懲罰他們,夫子教訓學生是應該的,如果因此反而被父皇懲罰,這個名聲傳出去可不好聽,而且以後的夫子恐怕也不敢來教授我們的課業了。”
“可是這樣也太過分了。”襄平憤懣不平道。
“大家不用擔心,我大不了不這個學是了。”李貞卻極爲灑脫道,大不了老子不幹了,不伺候你們還不行嗎?
“那怎麼行?”長樂勸道:“學還是要的。”
“不用了,夫子這一頓打將我的知識給打出來了一部分。”
“誒?”大家齊聲驚咦,這話是啥意思?
“八弟,你什麼意思?”李泰瞪着眼睛問道。
“也是說,我現在的知識量已經不普通學子差了。”李貞聳聳肩道:“不信你們可以考考我。”
“怎麼可能?”
“簡直是難以置信。”
“還有這樣的事嗎?”
“我這向父皇報喜去。”
“我也去。”
“等等我。”
......
“你是說,你夫子懲罰了你,反而將你的知識給打出來了?”李世民也是目瞪口呆。
“是啊,父皇,但是那個夫子可不是好東西。”李貞生怕李世民賞賜那個王夫子,連忙告黑狀。
“怎麼不說好東西了?人家雖然懲罰了你,但是也算是間接的幫助了你,難道你還要懷恨在心?”李世民有點不滿意了,小心眼在皇家可不是什麼好毛病。
“真的不能賞他啊父皇,我跟你說啊......你說這王夫子可不可恨?”李泰飛快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俗話說喫人嘴軟,自從吃了李貞的飯,喫貨李泰對李貞是好感大增啊,此時迫不及待的幫着李貞說話。
“恪兒,青雀說的可是真的?”李世民的心裏也不痛快了,哦,我讓你教育我兒子那是相信你,你倒好,講課講不過我兒子,你直接在肉體收拾他,這是一個夫子能做的事情嗎?你口口聲聲滿嘴先賢,但‘以理服人’可也是先賢的話啊,怎麼沒見你恪行呢?
“是真的,父皇,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李恪作證道。
“我也沒叫父皇懲罰他。”李貞拉着李世民的袖子道:“孩兒只是希望父皇允許我不用課可以了。我如今的學識並不王夫子差,根本不用課。”
李世民捻鬚思考了一陣:“不是父皇不相信,只是貞兒你的際遇實在是過於離。”
“不如父皇考考我?”李貞提議道。
“光是父皇考你恐怕難以服衆,明天我會請幾位大學士過來當你的主考官,若是你能通過他們的考驗,到時候別說不用課,你算是給哥哥姐姐們課業不是不可以。你,有沒有信心?”
“有。我一定會通過考試的。”李貞沒有說大話,他是真的有信心。
他前世有一個女朋友是出生於書香門第,爲了追她,李貞是費了老鼻子勁了,花費了大量時間研究了一番,四書五經只是小意思,其餘百家經典也都有所涉獵。要不然也不會隨口指出《論語》的謬誤,並且引申出《韓非子》來證明自己的觀點。
“有志氣。”見到李貞信心滿滿,李世民更高興了:“你回去準備吧。”
“是,兒臣告退。”
“父皇,要是八弟真的通過了考試,您真的準備讓八弟當我們的先生啊?”了走了,幾位哥哥姐姐都還在,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由最年長的李恪開口。
“怎麼,你不樂意?”李世民故意問道。
“那倒不是,只是......”李恪有點難以啓齒:“只是......”
“只是你們都是哥哥,被弟弟教書,還要稱弟弟爲先生,覺得面子過不去,對不對?”李世民一眼看穿了李恪的小心思。
“這個......”
“學無先後,達者爲師......”李世民指着幾個人一通亂噴,直說的他們滿面通紅,爲自己的想法羞愧不以才道:“放心吧,不會讓貞兒教你們的,我只是打個方,不過要是貞兒願意的話,讓他教教佑兒他們還是可以的。”
‘那您說這麼多幹什麼啊?’李恪幾人淚流滿面,同時又有點慶幸,慶幸的同時又對李佑他們充滿同情,但是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五弟、六弟、七弟,你們慢慢熬吧。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李恪和李愔是親兄弟,身爲哥哥,他覺得有必要讓自己的弟弟爲將來的悲慘生活早做準備,果然,聽完李恪的消息,李愔滿臉驚恐的看着李恪。
“我有必要騙你嗎?”
“八弟真的要當我的先生?”
“只是有這個可能。”李恪壞笑道:“八弟只有在通過考試,並且同意了的情況下,才能當你的老師。”
“那你覺得八弟通過的可能性大不大?”李愔立刻小心翼翼的問道,心裏卻在祈禱。
“很大。”這是實話。
“能不能讓父皇收回成命?”李愔的聲音都在發顫。
“你說呢?”
“不要啊。”李愔悲慘的哭了起來:“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
“如果你能升入弘館可以了。但是......”李恪滿臉同情的看着李愔:“你門門功課都不及格,你讓先生怎麼同意你升入弘館?”
“不!!!”李愔的叫聲慘不忍睹。
“這能怪得了誰?你不課,反而到處玩耍。”李恪拍了拍李愔的肩膀:“現在報應來了。”
“天啊!老天爺,算是我李愔求求你了。”李愔噗通跪在地,一邊磕頭一邊向老天爺祈禱:“求求你不要讓八弟通過考覈,算他能通過考覈,你也不要讓他答應父皇,算是我求求你了。”
爲了顯示自己的誠心,李愔也算是拼了,每一個響頭都是磕的梆梆直響,絲毫沒有作假。李愔是李世民十四個兒子最不服管教的一個,也是李世民最討厭的一個,以至於讓他說出了“禽獸調伏,可以馴擾於人;鐵石鐫煉,可爲方圓之器。至如愔者,曾不如禽獸鐵石乎!”這樣的話,可見對自己這個兒子有多麼失望。可是誰也沒想到,一個李貞竟然將李愔克的死死的,李世民要是知道,恐怕不會經過李貞的同意,直接下聖旨將李貞調入‘小學’,專門來管教李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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