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走後沒多久，一個身影出現：“殿下......你覺得光是一個王家......能操縱這麼大的走私生意嗎......根據我們的情報，王家在軍......的能量可不大啊。”
見到這人，李貞皺眉道：“你的病都十年了，還沒有好嗎？”
張琅苦笑一聲：“倭國人下手太狠了......傷到肺了，這輩子估計......都好不了了。”
“可惜孫思邈神醫自從十年前離開後，仙蹤渺渺，不然或許有八分幫你解決。”李貞嘆息一聲，張琅的能力確實毋庸置疑，但是這肺病是一大遺憾，要不然自己早將他轉到明面了。
“多謝殿下掛心，屬下......已經習慣了。”張琅眼閃過一絲感動：“還是說說......殿下的意見吧，屬下覺得事情......恐怕並沒有那麼簡單。”
“當然沒有那麼簡單。”李貞哼了一聲，道：“你還記得十一年前，我在突厥都護府，曾經有一場與回紇以及薛延陀的試嗎？”
“屬下自然是記得的。”張琅眼閃過一絲精光：“那一次我大唐......可是大獲全勝呢。”
“那你可曾記得第一場，與房遺愛交手那人的兵器是什麼嗎？”
“殿下說的是那把......陌刀？”張琅頓時想起來了，實在是那一場戰鬥確實足夠吸引人眼球，房遺愛居然憑藉着手大刀，一舉將對手的兵器給劈成了兩段，而那人用的兵器正是一把陌刀。
李貞無聲的點點頭，嘆了口氣道：“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了，父皇也追查了十年，但事情依舊沒有頭緒，所有的線索情報都被對方掐斷了，]知情人要麼被殺，要麼失蹤，任憑綠騎軍和飛虎軍千般查探都找不到一點蹤跡。他們甚至將吐迷度的舊部親屬都找了出來，但都沒有問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殿下懷疑......王家背後也是十年前......那股勢力在作怪？”
“我也只是有點懷疑而已。”李貞甩了甩腦袋，道：“究竟有沒有關係，看明天知道了。”
張琅也笑了：“也對，以對方的能量......如果不想暴露，那王家的確得死幾個人......不可，但我們這麼......只是看着嗎？”
“只用看着夠了。”李貞無所謂道：“這次只要證明他們的存在夠了，反正王家也是死不足惜。”
“屬下明白了。”張琅點頭退下。
“對了，告訴你家的人，不要再打探火藥的祕密了，不然我可要發飆了。”在張琅出門的時候，李貞的聲音忽然傳出，讓他亡魂大冒。
張琅沉默良久，才澀聲問道：“殿......殿下這是何意？屬下的家人......不是都已經在十年前的......倭國使者鬧事被殺了嗎？”
“我說的是鄭家。”李貞將手茶水一飲而盡，無聊的擺弄起杯子來，看都沒有看張琅，許久才道：“自從本王從草原回來，各大世家都沒少往我身邊安插人手，但在這所有世家，唯獨卻少了七宗五姓之一的滎陽鄭氏，你不覺得這很怪嗎？”
“滎陽鄭氏應該有派人吧？”張琅依舊不甘心，試圖爭辯道：“越王府賓客......鄭鐸不是滎陽鄭氏......派到殿下身邊的人嗎？”
李貞依舊在把弄着杯子，彷彿那是一件稀世珍寶一般，許久才道：“可這也是最怪的地方，別的世家哪個不是恨不得將自己最精銳的子弟派到了本王身邊，生怕自己家族落了人後？可鄭氏呢？居然只派了一個庸之人，連太子大兄身邊的那個鄭嚴都不——你不要告訴我，滎陽鄭氏數百年的底蘊，這一輩兒出了一個鄭嚴吧？算一般的家族，也都能出一兩個頂樑柱呢。”
“剛開始我的確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李貞手杯子一停，冷聲道：“但後來我心血來潮查了那一家酒樓——是倭國使者鬧事的那家酒樓.發現原先的酒樓老闆，也是你口的爹，竟然曾經在鄭氏做過一段時間的家僕，後來立下大功被主人削除奴籍歸還書，並且還得了一大筆賞錢。他也正是靠着這筆賞錢起家開了一家小酒館，然後生意越發紅火，在三年間成爲了那條街最有大的酒樓。而你也是那時候出現在世人面前的......”
“這依然不夠。”張琅額角佈滿了汗珠，但依舊堅持道。
“當然不夠，但我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李貞笑道：“我曾經向你要過些鮮血，說是要請大夫幫你檢驗血液，尋找病因，你可曾記得？”
“這......”
“沒錯，我當時並不是要跟你驗血，而是又偷偷取了你弟弟，也是鄭嚴的血，然後將其混合在一起。”
“滴血驗親。”張琅咬牙切齒道。
“不錯，正是滴血驗親，結果你應該也知道了。”李貞壞笑道，其實哪裏有什麼滴血驗親啊？滴血驗親跟本不科學，人的血型基本被分爲四種，要是按滴血驗親有效的話，整個世界豈不是隻用分爲四族人行了？只是李貞知道，不代表別人也知道啊，特別是在古代，滴血驗親可是十分流行人認親手段，糊弄了華民族幾千年，李貞用這個詐一下張琅，他自然也是不會懷疑的。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帶着深意看着張琅，李貞問道。
“好吧，屬下承認，屬下的確是鄭家的長子鄭琅......是不知道殿下準備怎麼......收拾我這個鄭家奸細呢？”張琅，哦不，現在應該叫鄭琅再也無法否認，十分灑脫的看着李貞。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罰你呢？”李貞問道。
“屬下覺得殿下......並不會懲罰我。”
“哦？你爲什麼會這麼覺得？”李貞饒有興趣問道：“難道你覺得這些年隱藏在暗，知獲了我不少不光彩的事情，準備拿這些事情要挾我嗎？”
“屬下哪敢？屬下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鄭琅頓時委屈道：“屬下之所以認爲殿下不會殺我，是因爲......屬下這些年跟在殿下身邊，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殿下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怎麼可能會因爲屬下的身份......不顧舊情而懲罰我呢？再者我雖然......隱藏了身份，但也至少隱藏了身份而已......除此之外對殿下課是真心實意，並無半點懈怠，連這身賞都是真的......衝這一點，屬覺得殿下都不會殺我。”
“......”書房之忽然沉寂起來，李貞面色陰晴不定，鄭琅的心情也隨着李貞的表情而起伏，雖然篤定李貞不會殺自己，但他也並沒有完全的把握，只能忐忑的等待着李貞決定自己的命運——這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鄭琅忽然產生了掌握自己命運的想法。
“......你知道嗎？人有時候太聰明並不是一件好事。”良久之後，李貞才緩聲道：“不過你說的沒錯，跟着我十年，你也算兢兢業業，勞苦功高，我絲毫找不到殺你的理由。”
“呼！”鄭琅身體一軟，差點栽倒在地，天知道他剛纔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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