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行,的確不是爲了跟池念吵架。
畢竟她跟池念吵得再多,鬧得再難看,都不能解決她目前的處境。
更不利於她想挽回傅庭謙的心意。
蘇蔓之縱是再如何痛恨池念此刻的這幅嘴臉,也不得不盡量冷靜下來,讓思緒漸漸平穩,“既然你猜到我的目的,那就直入主題的說吧。”
通篇廢話終於可以揭過,池念不由鬆了口氣。
因爲發燒還沒徹底好轉,她腦袋還會隱隱作痛,嗓子也極度的不舒服,人是精神懨懨的提不起勁。
跟蘇蔓之吵了這麼些時間,她有點心力交瘁。
話說得越多,喉嚨就越痛。
但若是閉嘴,任由蘇蔓之踩在她頭上,淨說一些讓她感到可笑不已的言辭,又感覺自己忍得更是難受。
左右都是難受,也是自找苦喫的一種吧?
蘇蔓之平復着呼吸,重新又坐回沙發中,沒有溫度的目光跟池唸對峙着。
儘管覺得她的嘴臉虛僞至極,蘇蔓之還是照着她的說,“你一直口口聲聲的說不想跟庭謙在一起,直到現在你都還是這麼個話,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直接遠離他?”
“我剛纔已經說了,我是被脅迫的,而且我勸你還是別這麼多廢話,我耐心有限。”
“好,那就當做你是被脅迫的。”
不是當,是的確被脅迫,才導致她現在寸步難行。
真要硬剛,她是真的剛不過傅庭謙,那男人完全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所顧忌絲毫不會手軟。
勢力壓人,沒辦法。
不過池念已經放棄了糾正蘇蔓之,因爲覺得沒意義,反正不論蘇蔓之怎麼想都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什麼結果。
池念嘴裏又幹又苦,端起已經溫涼下去不少的水杯,慢慢的送到嘴邊輕抿一口,靜待着蘇蔓之繼續說下去。
蘇蔓之凝眸看她,驀然道,“是不是隻要庭謙放棄威脅你的想法,你就會離開他,從此都不再跟他有糾纏?”
“當然。”
雖然跟蘇蔓之不合,想法或者立場都沒法再維持和善,不過在想讓她離開傅庭謙這一點,算是她跟蘇蔓之難得達成一致的共識。
這種心情很微妙。
好比曾經特別讓你不爽的人,突然有一天,因爲某一個點某一件事,你們卻成爲了同一個戰線的盟友,那種滋味很複雜。
而你還很十分清楚的明白,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你還不得不跟對方合作……因爲只有雙方合作起來,才能事半功倍解決掉自己的麻煩。
如此想着,便愈發覺得滋味晦澀了。
可是儘管覺得挺難受煎熬,池念也不得不接受。
倘若單靠她自己,她根本無法預料會是什麼結果,也許是魚死網破,也許是等傅庭謙膩了煩了的那天。
即便她存着再好的奢望,想的也只能是傅庭謙可能是隨口一說……但這種奢望,已經住在九溪灣的她,好像不太能這麼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