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初突然決定要走,終究到底是他那時不夠設防,被蘇蔓之算計,致使他們失去了孩子。
她愛他,然而,他卻沒有給她足夠安心的安全感。
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讓他遠離跟她有關的一切。
池念聽着他的話,隱隱約約的聽出什麼來。
她模糊的雙眸迷茫地望着眼前男人,想問而卻又不敢,面色僵滯而眼瞳微微駭然的收縮。
“陸祁問我,我們這些到底在互相煎熬什麼。”傅庭謙低磁嗓音沙啞地笑了笑,“你有你不肯去找我的緣由,而我是不知道該怎麼站在你面前。”
她空茫着,不知在想什麼。
“池念,這四年我不曾怪過你當初離開,我更怨的,是當初那個無能爲力沒能給你擁有足夠安全感的自己。”他落在她臉蛋上的拇指,輕輕地描述着她眉眼的輪廓,“倘若當時沒有被算計,我們的孩子沒有失去,也許你不會離開,我們的結果也會不一樣。”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短短的一個月內時間內,她失去了虞俏,失去了虞老太太,失去了孩子。
而他只是失去了孩子。
那個孩子失去的主要原因,追根到底還是他造成的,卻成爲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相比起他來,當時她,跟身處人間煉獄有何區別。
這也成爲了他這四年多的不能釋懷。
他無法釋懷,由於他的過錯而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讓她承擔太多無法承擔的東西。
是應該雲淡風輕將過去所有之事拋之腦後,然後深擁着她傾訴着他的思念,還是應該如何。
但其實都不行。
他無法原諒他自己。
房間內沒有開燈,皎潔的銀灰色月光從窗外投射進來。
池念無法完全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臉上是什麼神色,但從他的語氣中,她能感知到他的痛楚與溫柔。
她聽到他磁性的嗓音自嘲的道,“如若不是在紐約看到西西,大抵,仍是不知該用怎樣的方式面對你的好。”
池念怔忡,“你在紐約就見到了西西?”
“嗯。”傅庭謙輕柔的道,“我以爲,那是你的孩子,估算着西西大概的年紀,以爲你剛跟我分開不到半年內就懷了孕,所以我很生氣,生氣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池念更茫然了,啞啞的聲音勉強地溢出喉嚨,“不是生氣我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
這種事情,說完全沒氣那肯定是假的。
“生氣過。”傅庭謙溫淺道,“但或許更多的,是喫醋。”
“喫醋……”
“喫醋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能讓你選擇生下他的孩子,喫醋是個怎樣的男人,能讓你獨自撫養他的孩子這麼多年。”傅庭謙毫不介意地袒露自己的所思所想,柔軟地道,“又很生氣,以你那個時候的身體分明更應該需要調養,但你卻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