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謙從善如流且冷靜客觀的話語落下後,字眼到了喉嚨卻又像卡主,池念根本發不出音節來。
她就那麼定定地注視他,說不出來一個字,但胸腔裏逐漸堆積的情緒是愈發不可控的濃烈,宛如一團團的火苗,在她心房灼熱燃燒。
沉悶的,像透不過氣來。
倏地,她視線收回的同時,徒然掀起被子滑下牀。
傅庭謙察覺她要下牀起身的動作,就在她拔腿欲走時,他伸手箍住她的手腕,“池念。”
池念用力的甩開他,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也不回頭看他,步伐快而凌亂的朝着房門口疾步而去。
但她手指剛落到門把手上,身子被一股力道扳回。
迫使她轉身回來時,傅庭謙望見她黑白分明的眼瞳浮上了一片赤紅,未見淚光掉落。
然,她強忍不掉眼淚的模樣,更是叫人看着也不由感到了酸楚味。
傅庭謙喉結滾動了一下,知道也許不該再說太多,然而這種事,他不得不提前跟她把話說明白。
他悅耳動人的嗓音愈發放柔了起來,“我待你身邊,是爲了幫你儘快讓徐淑媛爲虞姨付出應有的代價,而不是想成爲你的負累,讓你在最關鍵的時刻將你這些年的堅持跟付出付之東流。”
池念偏側着頭,視線低垂的看着乾淨的地面,喉嚨像是生生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
傅庭謙灼灼的目光鎖視她白皙的面孔,“答應我,嗯?”
“池念。”她安安靜靜的一聲不吭,臉蛋是冷冰冰的,唯有一雙清眸掀起了一陣陣狂風驟雨般濃郁情愫,卻也不看他,傅庭謙直勾勾的凝視她的神色,“答應我。”
從前面詢問的語調,變成了現在有種近乎命令般的不容置疑。
那已然完全不再是在跟她商量的意思,而是要她必須做到。
池念繃緊的心絃驀然就這樣斷掉。
“我不答應。”她猛地掀起眼睛,聲音不尖銳也不拔高,可也是強硬無比的道,“我不答應,傅庭謙。”
傅庭謙沉聲道,“你必須答應。”
池念頃刻間頓時更不想再言一個字,只想轉身走掉離開房間,不想再跟他繼續多加討論這種事情下去。
她擡手,不由分說大力的揮開擺脫掉,男人落在她雙臂上的雙手。
可依舊還是沒讓她有轉身擰開門的機會,傅庭謙一隻手的手臂,越過她的耳畔身側,手掌抵在了門板上,另一隻手則是桎梏住她的手腕,把她圈禁在他跟門板之間,令她沒有逃避的機會跟空間。
池念登時惱了些,“傅庭謙你讓開!”
“倘若你不能做到,那麼你這些年的堅持,受過的苦遭過的罪,以及我們所有的打算計劃,都將功虧一簣沒了意義。”傅庭謙英俊的臉龐遍佈冷峻之色,從容不亂的鎮定道,“虞姨的死,我們分開的這四年多,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