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素日裏,有沉穩鋒芒精睿的老眸,再也不見一絲絲的熠熠光彩,顯得暗淡,愁然,悲涼而哀傷。
池淵看着她,神色不喜不怒,唯有無盡的冷漠淒涼,“再回想起這十幾年的夫妻情分,終究到底,不過是證明了我的失敗。”
失敗……
徐淑媛面色一僵。
“你做得很好,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池淵說,“好到讓我並不能察覺,你所有溫婉待人的面孔之下,原來是一顆遠超出我想象的蛇蠍心腸。”
徐淑媛諷刺一笑,“蛇蠍心腸?”
“其實我一直都清楚,你並沒有所有人對你評價的那麼好,也清楚你沒有你表現出來的那麼與世無爭的溫婉。”
否則他曾經也不會一而再的去試探她,也不讓她跟池艾進公司。
徐淑媛聽着他的話,心頭震了震。
池淵輕微的長嘆一聲,那聲嘆息有着說不出來的痛楚懊悔到疲憊,“但我只是以爲你沒有那麼好,對公司多少都有一些覬覦之心,卻也不曾懷疑過,你的心能有多陰毒。”
甚至還陰毒到簡直超出人性的地步,陰暗的讓人無可想象。
徐淑媛嘲笑着搖了搖頭,喃喃自語般咀嚼他的用詞,“我陰毒……原來夫妻十幾年的情分,到頭來我只換到了你蛇蠍心腸,陰毒這兩個詞。”
池淵淡漠的道,“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懺悔贖罪嗎。”
池唸對他們的對話內容,沒有半分興趣的興致缺缺。
但她也沒有耐性,再聽着他們繼續說下去。
她偏頭,溫靜淡涼的看向他們,白皙精巧的面孔沒有過多神色起伏,只有一雙眼睛始終覆蓋着融化不開的寒霜,淡淡笑問,“你們,說完了嗎?”
此時她已經來到客廳有一會兒了。
由於傅庭謙的腿傷需要療養,醫生建議他如若出行最好暫時坐着輪椅,所以下車之後他是坐着輪椅進來的,但推他輪椅的人不是池念,而是跟他們同行而來的西蒙。
她出聲,衆人的目光不由下意識看向她。
這才讓人留意到,她跟傅庭謙今天都沒有穿病號服,而是換上了他們平日裏的着裝。
傅庭謙還好,依舊是白襯衫黑西褲,但池念穿得極素,素雅乾淨。
雖然她平日裏的穿着也不鮮豔惹人,可今天還是令人感到她太素淨了一點,臉蛋上不施一點胭脂粉黛,素面朝天。
然後又讓人留意到,她右手的手臂上,用暗針彆着一塊白布,手中抱着一樣什麼東西。
“有一件事,你們似乎搞錯了。”池念一邊說着,一邊走向沙發,“沒有人,想要她的懺悔贖罪,即使她想,也不會有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