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眼到了喉嚨,卻又被吞了回去。
盛斯衍終究沒有解釋,靜默不語地幽深注視她。
顧時箏討厭極了他這種話只說一半。
總是高深莫測的,讓人難懂。
你說他裝吧,可他分明是有話想說,只是好像十分的難以出口。
但是究竟有什麼事,是他想說又說不出來的?
她想來想去都弄不明白。
索性顧時箏也懶得去想了,畢竟這男人總是這樣,時常若即若離。
“盛斯衍,我的耐性不是很好。”顧時箏字正腔圓的盛氣凌人,“你有話就直說,說得清清楚楚直白一點,別隻說一半就不解釋。”
她冷着臉蛋,“我的智商很一般,不喜歡這種猜來猜去的遊戲,你隨便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出來,我領悟不到你的意思。”
雖然——
實際上她不是完全感知不出,他的這些反常行爲代表着什麼隱晦的含義。
不過,現在只要但凡不是他親口說出來的,她便不會再去通過他的一些行爲舉止,來揣摩他對她是怎樣的感情。
自作多情太多次,現在不想自作多情了。
可是她等了很久,看了他很久,一瞬不瞬注視她的男人,卻始終一語不發。
他面龐緊繃的肅穆,薄脣如刀削,眼眸色澤深不見底。
顧時箏忽然覺得很可笑,於是真的也就可笑的笑出聲來。
沒意思。
她想。
在男人的沉默不語中,顧時箏驟然失了耐性,手指落在門板上,“沒有什麼話就讓開,我要關門了,別在這裏妨礙我。”
盛斯衍注視她片刻,喉結滾動一番,心臟是不可自抑的侷促,腦海中交織萬千詞彙,但卻發覺沒有一個字眼是能對她說出口的。
在顧時箏的視線中,他脣畔終於輕輕動了動,隨後從男人嘴裏吐出來的字眼,是說——
“好,你早點休息,晚安。”
果然。
她就不該對他抱有半點期待,不該再有半分的自作多情。
他落在門板上的手掌,緩緩放下,隨之,面前的公寓門被她重重甩上。
發出“碰”地一聲響,地面彷如跟着震了三震。
顧時箏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氣炸了,鞋子都沒換,大步流星的到客廳裏,把包扔進沙發裏。
深吸氣,想冷靜下來,可是越想越氣,越是思索越是來火。
氣不過,她乾脆從包裏翻出手機來,直接給池念去個了電話。
“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毛病?”顧時箏猶如火燒,像炸了毛的貓,“自己巴巴的跑去顧家,要喫飯的時候找了個藉口離開,然後又巴巴的跑到我公寓樓下堵我,我給他時間讓他說,他居然又不解釋了,他想幹嘛,玩我呢?”
聽着她一番話下來,池念仔細分析了下,喃喃的說,“不會是你喜歡他喜歡太多年,你突然交了個男朋友,他不適應了,慌了急了?”
顧時箏捕捉到她的字眼,一愣,冷靜些下來,狐疑地問,“他慌了急了?”
電話裏的池念道,“不然他去你公寓樓下堵你的行爲,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