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應了聲,卻久久未動。
他不動,她也不動。
他知道,她就這麼跟他無聲對峙,是不准他待在她公寓門前,要看着他離開的意思。
盛斯衍喉結滾動,終是在她眼神的逼視下,退了步,“你早點休息。”
話落,縱然胸口像被一團棉花堵住呼吸不暢,他終是隻得率先轉身,進了電梯。
直到他乘坐的電梯門合上,顧時箏才隨之甩上公寓門。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公寓樓下。
白易蹙眉問,“幾點了?”
白木看了眼時間,“二十二點二十分。”
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麼。
白易擡頭望向不遠處如同塑像的男人。
他安安靜靜地站着,猶如木樁一般,一動不曾動過。
只有拂過的風吹散了他的短髮。
“哥。”白木也看着那邊的盛斯衍,話卻是問身邊的白易,不禁擔憂,“衍哥這樣下去,會暈倒吧?”
“可能。”
除了他們兩人,沒有其他人知道,盛斯衍有五天幾乎是不喫不喝不眠。
白木擔心道,“再強健的身體也遭不住這樣啊,何況衍哥打小就有病根……”
白易當然知道,讓他這樣下去不行。
“哥,不如去勸勸衍哥,叫他回去吧?”
“勸?怎麼勸?衍哥是別人能輕易勸得動的人嗎?”白易瞥了瞥他,“你行,你去勸。”
但凡盛斯衍有那麼好勸,是他們能勸得動的人,他們也不至於只能眼巴巴的,跟盛斯衍一塊站在顧時箏的公寓樓下。
“勇氣可嘉。”對他評價了這四個字,白易要笑不笑道,“你去打,我精神上支持你。”
白木,“……”
白木慫了,“不帶你這麼坑自己親弟弟的。”
“我愚蠢的弟弟,是你動了不該動的腦筋。”
“……”
白木語塞,啞口無言了片刻,纔不解地道,“哥,你說衍哥想跟大小姐談一談,直接闖進大小姐公寓裏不就好了,反正他又不是不知道大小姐公寓的密碼,闖進去後以大小姐那身板能趕得他出來麼?”
白易涼涼斜視他一眼,“然後讓大小姐更討厭他,更火大生氣麼。”
盛斯衍爲什麼從樓上下來,轉爲站在樓下,無非是不想再惹顧時箏生氣,否則,他真想跟一個人好好談一談,有的是手段方式迫使對方能跟他談。
白木無奈,“可是他就這麼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啊,衍哥這樣又是何苦呢,不過是在折磨他自己罷了。”
是啊,何苦呢。
依照顧時箏的性子,當真惱怒起來,即便他在這裏站到天亮,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他站在這裏有什麼意義?
白易面無表情起來,忽如其來地輕喃道,“宋小姐的那句話,殺傷力可真夠大的。”
白木沉默。
那何止是殺傷力大。
那根本是在用刀子,凌遲衍哥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