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低低緩緩的開了腔,“我沒有說,跟顧家的恩怨,就這麼算了。”
靜謐良久後,房間裏突然響起他這句話。
宋微若輕怔,隨之仍是冷淡,“你都已經跟顧時箏在一起了,你還捨得動顧家麼。”
其實這個問題,白易之前也曾好奇的問過他。
而他的答案,依舊不曾改變,“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當初選擇去了雲城,不論中間過程發生什麼,我想要的結果永遠只有一個,從未改變。”
宋微若呵笑一聲,“是嗎?”
她不太相信他的這個回答。
究竟要他怎麼說,她才能不因爲這件事而繼續僵硬倔強下去?
盛斯衍還未出聲,宋微若一陣冷笑,“你本來就已經有機會,可以把顧氏奪過來結束掉雲城那邊所有的一切,可是你遲遲沒有動作,不就是因爲你喜歡顧時箏,她的存在令你猶豫不決嗎。”
“……”
“既然都猶豫不決了,放棄跟顧家的恩怨又有什麼不可能呢。”她涼涼笑說,“畢竟過去的恩怨終究是過去的,只要你不予理會當過去不存在,當已故的伯父伯母不存在,成爲顧家的女婿顧氏遲早也是你的,江山美人應有盡有。”
她嘲弄彎脣,“仔細想想,你跟顧時箏在一起,確實更不錯一些,只要她喜歡你,你可以什麼都不做就能坐享其成了。”
但凡知道他過往所有的人,沒有人敢對他說這些話,因爲這些每一個字,堪比鋒利尖銳的針,一寸寸的扎着他的血肉。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她纔敢。
因爲他不會對她動怒,因爲他對她有着絕對的包容度,哪怕他體內的氣息在暴亂着。
宋微若又道,“當然,這些都是你的事,你不在乎,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你若選擇跟顧時箏在一起,以後跟我們家便沒有任何關係,我就當從小跟我一塊長大的那個人,早就已經陌生到不存在了。”
其實以他們對彼此性格的瞭解,盛斯衍不是想不到,他該怎麼說才能令她接受他跟顧時箏在一起,又不會影響到他們多年來的和睦關係。
除了說出一個她想聽到的內容答案,其餘的,不論他做什麼,哪怕模棱兩可於她幾乎都是無用。
她很倔。
而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如此義憤填膺不能接受的理由。
於是盛斯衍眸色深邃,審視着她,終於突然而然的道,“這麼久沒有什麼動作,是因爲仍然缺少了一樣東西,跟其他無關。”
宋微若對此依舊不盡信,“是麼,缺了什麼。”
“顧氏裏有一枚十分重要的印章,跟平常籤合約之類的印章不同,那是總裁位置變動所需要的專用印章。”盛斯衍不疾不徐的語氣平靜,“倘若顧氏內部要變動,總裁位置要換人,那枚印章必不可少。”
宋微若一愣,“意思是,你還沒有得到那枚印章?”
“沒錯。”
她正色起來,也終於回頭來,擡眸望向他,“那麼,那枚印章呢?”
盛斯衍沉吟,“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