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她一席話的描述,盛斯衍坐在辦公桌後,背部靠着椅子,狹長深斂的幽眸輕輕半眯起來。
顧清韻緊接着凝聲問,“你說,她究竟有沒有在懷疑我?”
盛斯衍回,“不知道。”
顧時箏若是有所懷疑,按照她慣來直接而乾脆的性子,她會直接便將顧清韻抓到顧松明面前,當面對質讓顧松明做出決策。
可是她這一次沒有這麼做。
所以顯得格外反常,令人無法篤定她是否有所懷疑,這也是顧清韻觀察她,直到她離開顧家別墅後也無法確定的地方。
顧清韻凝重道,“你覺得她會告訴爸,我在他書房翻找東西的事麼?”
“告訴又能如何,不告訴又能如何。”盛斯衍靜靜冷涼的陳述道,“你具體在找什麼東西她不知道,即使她懷疑也沒有鐵證如山的證據,而你跟着蘇姨進了顧家這麼多年,早已經是顧家的一份子,明叔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不會因爲這麼點連證據都沒有事,就不顧你待在顧家這麼多年的情誼以及蘇姨的面子把你怎麼樣,頂多是稍微對你有些防備心罷了,無傷大雅。”
說得也是,顧時箏沒有把她抓個人贓並獲,就算站在顧松明面前對簿公堂,她不是完全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顧清韻鬆了口氣的放下心來,“怪我當時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回去,反應得有些緊張了。”
緊張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太好出賣一個人的內心。
盛斯衍輕闔下幽冷的眸子,有條不紊道,“這段時間不要聯繫我,也不要來找我,有什麼再需要你做的,我會讓人通知你,其餘的你不要任何動作。”
顧清韻抿了抿脣,“明白了。”
通話結束,手機被擱在辦公桌上。
盛斯衍背部抵着椅子,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雙手擱在腿上,半闔着眼眸,細細回味着顧清韻描述顧時箏當時反應的每一個字。
反常,太反常了。
不當場將顧清韻帶到顧松明面前,怎麼想都不是顧時箏的作風。
她是真對顧清韻沒有懷疑,還是在不動聲色?
那麼一個性子衝動果決乾脆,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的人,能在發覺異常有所懷疑的情況下,做得到快速冷靜且不動聲色麼……
驟然,辦公室的門被人叩叩兩聲敲響。
盛斯衍起脣,“進。”
白易推門進來,“衍哥。”
瞧着他小心翼翼將辦公室的門帶上,他還沒開口,盛斯衍突然便有一股猛襲而來的強烈直覺。
他巋然不動的坐着,“說。”
白易站在辦公桌前,嚴肅道,“剛剛得到消息,大小姐要進公司了。”
進公司……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她要進公司。
盛斯衍俊美的面龐漸漸冷峻,目光寸寸成冰。
所以,她也想做他的對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