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盛斯衍給煩不勝煩叫出來的。
之前他一直敲房門,她沒理會,他說如果她再不出來,他便用鑰匙打開房門進去。
這房門,即便她從裏面反鎖,也能拿鑰匙打開。
凝望站在外面身穿淡灰色居家服的男人,顧時箏模樣冷冷淡淡的拉着臉,只有生冷的兩個字,“有事?”
盛斯衍嗓音低溫着,“下去喫東西。”
“我不餓。”
她說着,就要把房門給甩上。
盛斯衍伸出一手抵住門板,阻擋住她將要關上的門。
她站在門內,他立於門外。
透過門縫,瞧着她寡白的臉蛋,她那曾經粉嫩柔軟的脣瓣,此時卻淨是泛白乾燥得起皮。
他皺着眉說,“你這麼久一直不喫不喝滴水未進,這樣下去不行,跟我下去喫東西。”
自從來到這個小別墅以後,別說她不喫不喝了,連他給她準備所有東西,她都不曾碰過,類如衣服不換,仍穿着她自己的那一身,不睡主臥那張更柔軟舒適的大牀,而是將自己鎖在另一個客房裏。
好像只要跟他有所沾染的東西,她在儘量不碰。
盛斯衍以爲,按照她那不會委屈自己的性格,真的餓了她會主動喫點東西喝點水之類,於是這麼久他都沒有強制性逼她做什麼。
可是顯然,他小看了她的執拗。
或者是小看了,她不願意接納他任何一切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她掰着他的手掌,不想跟他下樓,“盛斯衍你鬆手,放開我!”
他沒理會,直到下樓來到餐廳,他蠻橫的力道這才撤去,鬆開桎梏她的力量。
顧時箏一邊揉着被捏疼的手腕,一邊連一個眼神都不甩他,轉身便要離開餐廳。
身後驀地灌來他的嗓音,“有些話我不想說,但是不代表它不存在,也不代表它不是事實,顧總還在我手裏,他能不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只是我一句話的事,反正我只要他活着就夠了,其他的我都很隨意。”
顧時箏步子一僵,側回頭來盯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濃濃憎恨的凌厲,“威脅我?”
盛斯衍的模樣似是不以爲然,淡淡然的,“倘若你要離開餐廳……你明白的,實在不得已的時候,出爾反爾我也不是不會,何況印章現在並沒有在我手裏,那個你耍了詐的交易,可作數,也可不作數。”
她最不受人威脅。
但這一次,顧時箏牢牢盯了他良久,良久之後,她倏然嘲弄的嗤聲一下,腳尖轉過方向。
餐廳裏有三個人。
盛斯衍,聘請來的小保姆,以及顧時箏。
他坐在鋪着布藝長方形的餐桌邊,小保姆恭恭敬敬站在一旁,而顧時箏……蹲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