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別墅上下,忽顯死寂般的僵滯,寂靜而凝固的氛圍,沉重的令人透不過氣來。
顧時箏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久到小別墅外面驀然傳來轎車聲,隨之很快,伴隨腳步聲在別墅內響起,站在房門口的白木,轉頭看見出現在別墅裏的男人。
白木訥訥地叫了聲,“衍哥……”
房間角落裏的顧時箏聽見,終於有了點動靜,腦袋從膝蓋中緩慢的仰起來,望向那個踱步站在房門口一身黑色英倫大衣的男人。
他依舊還是那麼的俊美,五官長相無可挑剔,只是現在的他,不知是由於來得太匆忙急切還是因爲別的原因,他渾身籠罩着一身寒風凜冽的氣息,像來自於煉獄深處的人。
但他眼中神色,卻又有幾分惶恐不安的憂慮。
她跟他的眼神,隔空對望交匯上。
盛斯衍俊美的臉龐寫滿寒戾的陰沉,開口,話是對一旁的白木說的,“你先下去。”
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看了一圈,白木點了點頭,不做言語的離開下樓。
待白木離開,盛斯衍從始至終沒有轉移的目光,依舊牢牢定格在她身上。
將她蒼白如紙而光芒破碎的眼神納入眼底,他看得見她空洞的眼眸一片赤紅,那個明豔張揚如驕陽般光彩照人的人,好像再也不見了,眼前的滿世界,都剩下了無邊灰暗。
“如果那就是真相,如果那就是事實,”顧時箏嗓音極致的沙啞,眼眶紅得跟充血一般,“我還是想從你的嘴裏聽見,而不是別人來告訴我。”
盛斯衍長腿一僵,深看着她。
顧時箏也一瞬不瞬地和他對視着,“盛斯衍,我要聽你親口說,顧家……到底對你做過什麼。”
“那些事已經過去了。”盛斯衍喉結滾動,“不用再提了。”
真的已經過去了嗎?
過去得了嗎?
通紅的雙眸裏含着晶瑩的淚光,始終沒有掉下去,顧時箏脣畔微微的顫抖着,出口的每一個字,刺喉艱難,“我要聽你親口說,把所有的來龍去脈,清清楚楚地告訴我。”
他眉頭深蹙地凝視她,步伐繼續朝她邁去,“那些事過去了太多年,沒有什麼好再說的,別人的話,你也不用在意。”
“我要你說。”她聲音沙啞,淚光在眼裏打轉,“我不要聽別人來告訴我真相是什麼,我只想要從你嘴裏知道來龍去脈。”
宋微若說了什麼,她不在乎。
但真相這種東西,除非是徹頭徹底的一無所知,否則真相的口子一旦撕開了,便無法再忽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
盛斯衍也知曉這點。
他也更清楚,她向來是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些什麼,她一定要把事情徹底弄清楚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