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不吐不快的每一個句話,不停迴盪在腦海中,盛斯衍眼眸不眨,定定地注視面前給了他一個肯定答案的女人。
胸口裏那抹波濤駭浪般劇烈衝擊感,直至這時,仍久久不散。
他們的重逢,與任何其他一切都無關。
重逢,只因他們彼此深愛。
即使,他們遺失空白了四年,那份互相對彼此的思念,卻未曾減少,反而是被加深而變得更爲濃厚深沉。
那四年的思念很安安靜靜,卻很幽遠綿長。
盛斯衍在她話音落下以後,遲遲抿脣不語地望着她,顧時箏不知他此時在想什麼。
但不管他現在在想什麼,極度希望一定要再見他一面的她,不想要沉默在他們之間流淌。
她還有話想對他說。
顧時箏重新昂頭,望着他輪廓線條清晰的面龐,蠕動脣瓣道,“盛斯衍,我……”
指節修長的右手,忽然輕輕捏起她的臉蛋,他俯下身,吻上她的脣,“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了。”
顧時箏水霧瀰漫的雙眸眼瞳微微擴張,她恍然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這張俊美如斯的臉龐。
他一邊輕輕吻着她的脣,一邊墨黑深眸逐漸泛了絲絲縷縷像充了血的紅暈,喉結艱澀滾動而聲線低低嘶啞,語調卻又是綿柔帶笑的,他說,“知道你對我的心意,知道你這四年做的努力,知道我們的心原來其實一直都在一起,從未分開過……”
盛斯衍胸口撕裂的般疼,陣陣顫抖的撕心,但這樣的疼卻又並不痛苦,反而是伴隨着不可抑制的喜悅幸福,籠罩在心頭融化成了一片春池波盪的愛意。
“明明已經覺得很愛你了,但是怎麼辦呢?”他又痛又笑,“還是會覺得,怎麼愛你,都嫌不夠……”
沒有灼烈狂熱的深吻,他吻得很輕很柔,只是脣畔跟脣畔間親密流連的觸碰,令她能清清楚楚地聽見,那些帶着顫而笑的話語從他脣畔間輕輕流淌出來。
她想說的話,他都已明瞭。
忽然間,似乎確實不需要她再用言語表達她的心意,他們便已經心意相通。
任何千言萬語情意綿綿的話語,還沒有現在他們交匯交纏在一起的眼神,更能直抵對方的心底。
於是顧時箏吞回了那些想了無數遍的詞彙,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將他推開了些,推到她能清楚他五官神色的距離。
她視線牢牢鎖住他的面容,抿了下脣說,“雖然看樣子也不需要我再問了,但,我還是要問你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