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殺手大人,要聽話哦 >第40章 第三十九話:交換條件?
    緩慢地,不動聲色地,袁雷手中的刀已出鞘兩指有餘。

    “袁捕頭”氣氛凝重而沉悶、困境一觸即發的瞬間,含月突地開口,爲難道:“原諒我,今晚就不去馮府幫你應付夜鳶了。”

    “啊”袁雷已經把含月當作半個準敵人看待了,沒想到她甫一開口,說出的話居然是從他的立場上出發的。

    “夜鳶是聞名江湖的大盜、而我只是一名弱女子,若再次和他交手、被他盯上了,喫虧的肯定是我。再說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避免給老闆娘惹麻煩。我倆如今每晚同睡一張牀,如果我平白無故從牀上起來,離開得太久,老闆娘一定會發現、而且還會擔心地出來四處找我”

    一提許娘名字,袁雷立馬冷靜許多。細想含月這席話,不僅把她和夜鳶的角色對立而分,而且還拉了許娘作擔保人,表明她每晚都有許娘陪睡、根本不會隨意離開,今晚更不可能跑出來作案。

    “咔”一聲輕響,刀退回鞘中,彷彿不曾起過任何負面意圖般,袁雷抱拳沉聲道:“這個自然,上次已經有勞含月姑娘出手相助,這次你又特意跑來送信,今晚怎麼好意思再勞煩你。”

    含月斜斜地瞟了一眼朴刀。

    好險

    就知道夜鳶的信,送到袁雷這樣頭腦簡單、處事粗暴的人面前,準會惹出點麻煩幸好自己機智,提前想好了說辭。

    含月熱忱微笑,“我今晚雖然不便到場相助,但袁捕頭可以去找方公子。他素來俠義心腸,又一直有想會會夜鳶的意思。若得知此事,定會欣然出手幫助你和馮員外的。”這話也是提前準備好的,要在官府面前和夜鳶撇清關係,必須得提出一個有效的應對方法,才能凸顯她的正義立場。

    袁雷近日實在太忙,一時間忘記忠河縣來了方暮初這樣的大物,一拍大腿,恍然道:“多謝含月姑娘提醒,我這就去請他。”

    “袁捕頭公務繁多,若是放心,不如由我代你向方公子轉達吧待會兒他要到茶鋪上來,我回去之後順便就能將此事告訴給他。”

    袁雷立即警覺起來。縣裏的男人們去許家茶鋪喝茶,一是圖便宜,二是圖消磨時間,三則是因爲許娘和含月美貌、想要順便飽眼福。方暮初乃是錦衣玉食之人,又有諸多委託和邀約纏身,抽空去許家茶鋪喝茶,排除前兩點原因,只能懷疑他是看上了許娘或者含月

    “他要去你家茶鋪去幹什麼”別跟我說喝茶,絕對動機不純。

    “方公子和阿宣約好了,要指導他讀書,所以這幾日都會到茶鋪上來。”

    “他要去教你弟弟爲什麼”袁雷愕然。習武之人教什麼書,依他看,還是動機不純

    含月答道:“因爲我家阿宣聰慧機靈,特別有讀書的天賦,方公子身中舉人、又惜才,所以自願留下來指點一二。”鼻腔中哼出一聲輕笑,驕傲之情溢於言表。

    袁雷更難以理解了:縣城裏如今高手如雲,正邪混雜,多少懲惡揚善的豐功偉業和壯舉等待他去創造;他倒好,居然跑到小茶鋪裏、教一個病怏怏的小孩讀書

    果然,世家子弟都不按常理出牌;果然,階級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含月回到茶鋪,剛好碰見方暮初一腳也踏了進來。

    爲了防止在大堂上說話走漏風聲,她將方暮初拉到後院,悄聲把夜鳶今晚會再次出現的消息告訴給了他。

    方暮初一聽,眼露爍爍之光,頗爲興奮,作揖道:“多謝含月姑娘轉達”

    “這有什麼好謝。你教阿宣讀書,我告訴你夜鳶到訪的情報,這是之前就約定好了的。”再說了,拉你去對付夜鳶,還能賣給袁雷一個順水人情。含月捂嘴輕笑,續道:“只不過,我沒想到夜鳶這麼快就再次出現,倒讓我提前兌現約定了。”

    “是啊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到訪”方暮初負手在後,重複着這句話,突然開始來回踱步。

    瞧這副模樣,倒像是個要被臨時考察功課、卻沒作好準備的學童。含月奇道:“聽你多次提起夜鳶,現在又這般興奮,怎麼,你就這麼想和夜鳶交手嗎”

    方慕初停下腳步,使勁點了一下頭。

    含月本以爲,以方暮初的說話風格,肯定會滔滔不絕的闡述一堆:爲什麼想見夜鳶呀之前怎麼無緣得見呀對這位天下第一大盜有什麼觀點啊看法啊之類的。但沒想到,他居然只是簡單頷首,就不再多言語了。

    含月心下微微詫異,卻懶得再追問。

    畢竟,除了阿宣,二十年前、溪雲山下任何人對她來說,都太遙遠太不真實,她不太提得起興趣去深入瞭解。

    “看你這麼有幹勁,我就放心了。”含月揚高聲調,鼓勵道:“今晚就拜託你支援袁捕頭了。如果沒什麼其它要說的,我就先回堂鋪了。”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方暮初“哦”一聲,即刻意識到不對勁,一把拽住她上臂衣袖,問道:“怎麼,今晚你不和我同去馮府”

    “嗯,不去。”

    “你不去怎麼行”方暮初表情僵硬了,“夜鳶親自來找你,又將通告信託你轉交,你怎麼能,怎麼能”

    錯覺嗎含月怎麼覺得,他在說這番話時,帶了幾分羨慕的意味

    方慕初醞釀少頃,話風一變,語有責備地問:“你怎麼能爽他的約”

    含月甩開他的手,不服氣了,“我沒答應的事情,

    怎麼能算作約定呢沒有約定,自然也就不存在爽約一說。”語畢打量方暮初,暗忖:這人怎麼搞的,似乎在牽涉夜鳶的事情上,異常執着。

    “但是”方暮初還想爭取她回心轉意。

    含月擡手打住,“不用多說了。先前也說過我爲人處世原則,能不出風頭就不出風頭,能少惹事就少惹事。夜鳶太厲害,我並不想和他多打交道,更不想多去招惹他。”

    她將原則二字再次搬出來,就等於把話說絕了。方暮初縱有滿腹說辭,此刻也勸不出口了。

    含月見他嘴巴只是微翕,卻回不出話來了,稍稍福身道:“我畢竟不是行走江湖之人,只想帶着弟弟踏實過日子。還望方公子能理解我的爲難之處,不要心生不快,更不要因此放棄指導阿宣。”

    方暮初趕緊擺手,“是我勉強你,有錯在先,怎可能反而不高興,更不可能因此不管令弟。”

    含月頓時放心了,“不愧是方公子,既體貼人,又有度量。”最怕的,就是方暮初一個不痛快,就在指導阿宣這件事情上灌水、消極怠工。

    “阿宣今日的功課,也多勞你費心了。”徹底推掉了今晚的麻煩事,含月滿心輕鬆,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回到堂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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