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人域邊界,前方已有天庭儀仗前來迎接;
前行不過半個時辰,天庭方向飛來大批女神女仙,少司命與泠小嵐聯袂而來,一句一個妹妹喊的十分親熱,讓面薄的精衛幾乎招架不住。
這般場合,吳妄自是不必現身,若現身反而會讓精衛尷尬。
他只需要在一切塵埃落定,精衛在天庭落穩後,去談談風月,探索人生。
天庭之中的東皇寢宮再增一座。
大司命舊事重提,問吳妄何時大婚,吳妄略微想了想,卻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大婚不只是給她們三個名分,也是凝聚大荒萬靈之心的絕佳機會。
於是,精衛又爲大婚之事忙碌了大半年。
少司命與泠小嵐都熟悉了天庭的環境,應對大婚大典也是得心應手;
精衛卻是既忐忑又害羞,處處都儘量表現的溫婉大方,生怕丟了哥的臉面。
吳妄這時自是不可能坐視不理。
他把手頭要做的諸多佈置,安排給了自己無比信任的大臣們,專心陪伴在三位準夫人身旁,每天遊山玩水,好不愜意。
天地間,也開始流傳少司命、天衍聖女泠仙子、炎帝之女精衛,共同輔佐東皇太一執掌天道。
精衛本是沉醉在心上人的柔情蜜意之中,恍恍惚惚過了一年多,待大婚過後,衣衫層層解、已知閨中樂之後,才猛然想起了自己那日的疑惑。
再回想自己來天庭的這一年,素輕姐姐只來見了兩面,似乎有意躲避着自己……
精衛越品越覺得有些古怪。
天帝大婚成了整個大荒的盛事,各部族奉獻禮物,各仙神絞盡腦汁爲天帝獻禮。
天道也持續降下了諸多祥瑞,大荒各地都將會迎來爲期十年的風調雨順、少病少災。
天帝和三位夫人的故事,也傳出了許多版本,在天地間廣爲流轉,爲人津津樂道。
一時間,多有生靈成夫婦,繁衍大道左右忙。
這場大婚,吳妄這個新郎官反倒成了最清閒的那個,只需要在何時的地點出現在何時的座位上,接受她們三個的敬拜,就算完成了禮儀。
就這一點,天帝大人略有些不滿。
這個儀式整的就跟他很有家庭地位一樣!
明面上,在那三界之巔的神殿中,三位美人一字排開,身着華服凰裳,個個都是盛裝打扮,對着他盈盈下拜,口中呼喊着‘陛下’。。
千嬌百媚不外如是。
實際上,回到寢殿,三位夫人一字排開坐在寶座之上,吳妄端着熱茶向前,挨個敬了一遍。
後院和諧,是接下來天帝工作的重中之重!
這夜;
溫泉洗凝脂,雲生霧隱時。
帷幔垂垂落,雙影顧遲遲。
吳妄的手掌有些貪婪地體會着懷中玉人那晶瑩柔軟的肌膚,心底儘量放空,藉此躲避着那越來越重的壓力。
幹掉了帝夋和燭龍,他已不得不直面未來的那場大劫,找不到任何逃避的藉口。
嘖,壓力驟增。
精衛手指勾勒着吳妄胸口的肌肉輪廓,小聲問:
“哥,你發現了嗎?”
“鍾靈呀,”精衛小聲呢喃,“我與鍾靈接觸了數次,它對我很是關照,而且給我的感覺……很像是……”
吳妄笑道:“素輕嗎?”
“嗯,是很像素輕姐姐。”
“這個我之前已經問過了。”
吳妄緩聲道:
“鍾靈只是我未來一件寶物的靈性,這件寶物執掌太一之道,具有種種玄妙之妙用。
它的靈性覺得,素輕與我的關係比較融洽,素輕又是我的侍女,故這才模仿的素輕。”
“真的嗎?”
“大概……吧。”
吳妄笑道:“你去問問素輕不就好了。”
“素輕姐姐最近總是躲着我呢,”精衛輕掩檀口打了個哈欠,朝吳妄懷中蹭了蹭,“那等我休息好了,就去找素輕姐姐問問吧。”
吳妄輕輕拍打着她的脊背,像是在天外世界小時那般,將她哄入了熟睡的夢境。
層層帷幔之外,數重陣法外側,天空正是繁星點點。
遠處大殿,天庭的一衆仙神尚未結束天帝大婚的酒會。
吳妄出了一會神,便開始閉目養神。
難得放鬆一陣,等太陽昇起了,再想前路那些煩心事也不遲。
吳妄的寢殿外;
星光寥落的玉臺前。
一道身影倚靠在白玉柱旁,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正小口小口優雅地抿着。
她哼着悠揚的小調,眺望着寧靜的星空,但當路過的巡邏天兵與天庭女侍遠遠看她時,總覺得,她那曼妙的身影有幾分寂寞環繞。
“唉,熱鬧是他們的。”
林素輕輕嘆了聲,繼續品着自己手中這萬年一遇極品悟道茶。
她現在有的,也就是一些淺薄的財寶——指吳妄半數庫藏,微弱的修爲——指天道開後門隨時可修爲晉升。
人生,就是這麼無趣呢。
“素輕阿姨?”
“誒?”
林素輕轉身看去,卻見那身着黑紗短裙的少女含笑而來,卻是熊茗本熊。
“你怎麼來這了,不去那邊看歌舞呢。”
“感覺他們很無趣呀,看幾位舞者在那轉圈有什麼好玩的。”
熊茗撅了下小嘴,倒是毫不客氣地接過了林素輕手中的茶杯,仰頭咕嘟咕嘟豪飲了兩口。
林素輕含笑注視着她,右手一翻,又拿出了一杯果釀。
熊茗伸了個懶腰,輕盈地跳起,坐在欄杆上輕輕晃動腳丫。
“素輕阿姨,我怎麼感覺,爹爹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開心呢,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瞎說,”林素輕笑道,“你爹那可是天帝,天道首領,這天地間就他最厲害了呢,他還能有什麼心事?”
“我也這般想的,”熊茗鼓了鼓嘴角,“之前聽人說燭龍多麼多麼厲害……燭龍是厲害,當時圍殺燭龍的時候,我莫名心驚膽戰的,若是被燭龍拍到了,那可真就要重傷了。
但面對完燭龍再看我爹爹,又覺得,燭龍不過如此。
燭龍的強大是可以感知到的,是我能理解的。
但爹爹現身時,他的強大已經讓我有些不能理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