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智領着羽華到了大殿內,除了一個疑似放貢品的臺子,殿內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
空氣中的溼度很高,大殿之內充斥着黴味,有些地方還有積水,應該是前段時間一直降雨留下的。採光極差的大殿,空氣流通又差,即使天晴了兩天,還是溼漉漉的感覺。
大殿兩側立着好幾根粗壯的紅木柱子。這種紅木外觀通紅,不管是從外觀考慮還是耐用度考慮,都是很理想的柱子材料。而且這種木頭,就算被做成柱子,還是“活着”的。紅色的程度會因爲周圍環境變化而變化,會紅得像滲血了般,也會普通樹的顏色,只是大多人只見過紅色的紅木,從未見過退了紅的紅木。
“這是紅木。”
“是啊,現在很少見了,都被僞紅木代替了,不過這僞紅木不管是顏色還是堅固耐用程度都比紅木差太多。你看看這悔過殿都幾千年了,這些紅木一直在這,連個傷痕都沒有。”
羽華盯着眼前這根紅木,上頭很明顯缺了個口子,樂正智立馬心虛起來。
“這、這個是被水靈那臭丫頭用法術整的。”
“水靈?”
羽華腦海裏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殿外那個假小子。
“我先警告你,千萬別跟她一起,否則你會像某個人一樣,前途盡毀的。”
齊名的頭上彷彿有一個標註重點的箭頭,他還渾然不知。
“我記得,見習道人要先學習很久的文化課,至少一年之後纔有可能接觸一些初級法術,她會,爲什麼?”
“文化課?”
一不小心就用自己世界的習慣叫法,羽華也不慌張,只當做是自己的特殊叫法。
“像規矩、歷史之類的。”
“確實,說是穩定你們的心性。至於水靈會法術,我倒不覺得稀奇。那丫頭,不是偷看法術的書就是到訓練場偷看,家裏還有一個把她寵上天的老壽星,教她一兩招防身、逗趣,那都正常。”樂正智一邊說一邊眯着眼偷看他,心想:“這小子確實不大像,難怪他們會懷疑他的血統。”
“這就是神祕人所說的可能性,超越科學範疇,或許真的有什麼起死回生的法術。”
他擡起手來放在自己的胸前,那裏頭放着慕心的手鍊。
樂正智看着他蹙眉的側臉,加上手上的動作,一瞬間看到了幻像,眼睛睜大了幾分,又沒了,只道自己恍惚看錯。
“羽華,趁着天氣好,趕緊去外頭弄些乾草回來,遲點天黑了可就有露水了,”
“是。”
羽華將包裹放在臺上,轉身出門去拔乾草。乾草外頭的路旁就多的是,羽華過去抓起一把用力一拔,跟起來一大塊的土。
想到雜草的作用,尋思着這估計是用來生火的,帶着這些溼泥土,別說影響生火,就是帶回去也是麻煩。
甩了甩,確實是沒了大部分的泥土,看着還是不盡人意。他扔下手中的枯草,回頭找樂正智,他卻已經不在了。
“你找智師父啊?他回家了。”
“回家?”
“對啊,他又不是被罰纔在這裏的,只是自己想待在這裏,就看守這裏咯。偶爾還可以管管像我們這樣犯錯受罰的,上頭覺得不錯就答應了。不過你放心,他人很好的,就是有時貪杯,喜歡賭兩把,偶爾又有些瘋瘋癲癲的,除此之外挺好的。”
“這個怎麼樣?”
水靈掏出一把匕首來。
“可以,能借我嗎?”
“當然了,拿去吧。”
齊名似乎想阻止她,水靈一個眼神他就乖乖不說話了,跟着羽華走了幾步,看到他在做什麼立馬回來。
“那可是智師父的寶貝,聽說是他和師孃的定情之物,平時弄髒了都緊張得不行,今天你竟然給他拿去割草,要是被知道……”
“那麼重要,他還是輸給我啦。”
“輸是輸沒錯,也只是借你玩幾天,還得還他的。”
“噓!我聽說這把匕首很特別的,看着。”
兩個人在遠處看着羽華割草,那動作就好像嫺熟的農人在割稻草。速度又快、又準,還帶着一點狠勁,很快就割了一大把。
他看了看,想着這麼多夠不夠,看着這一片反正也不多了乾脆都割了。
等他割完回來,匕首也沒有任何變化,對此水靈還奇怪了一會。
“怎麼沒變化?”
“我很感謝你借給我,還請你鬆手。”
水靈立馬鬆開握住他手的手,將匕首抽了回來,轉身奇怪去了。
“怎麼會沒用呢?”
“到底它有什麼祕密?”
“聽說這把匕首,在擁有高法力之人手中,會變成劍,你不行我不行只能找他試試咯。”
“原來你上次在試我?”
“對啊。”
“傷心了。”
他們明明是打算說悄悄話,可是全都被羽華聽到了。
“對不起,我道人的資質只有中下。”
兩個人轉身看着他,水靈突然高興的衝到他的面前。
“真巧,我也是。他嘛,比我們好那麼一丟丟。”
“哪裏只是一丟丟,一個級別好嗎?我可是中。”
“喲,小樣,一箇中就得意得不行了?我跟你說啊……叫羽華是吧?我水靈、他齊名。我跟你講啊,這個道人資質是不準的,有的人資質低可法力強啊,反過來有的人資質高,可能法力平平嘛。”
“妒忌,你這就是妒忌。”
“我實話,你資質比我高,但是你法力有我強嗎?”
“那只是你悟性好,還有別人偷偷教你。我這還沒到學具體法術的時候呢,那兩招還是跟你在訓練場偷學的。怎麼比?完全沒有可比性好嗎?有本事過個幾年,等我開始學法了,嘿嘿嘿……”
水靈過去捏着他的臉,齊名也不服輸,揪她的耳朵。
他們一看也就和現在的自己年紀差不多,不止是外表還有心理年齡,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心理年齡至少有22的成年人,羽華不想參與他們這種小吵小鬧。
“我資質低法力也不強。”
說完,他抱着乾草進了殿裏,兩個人才鬆了手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