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嘉馨帶着小程小艾去廚房的路上，陳玉蓉緩緩下樓來，看到兩個小傢伙被韓嘉馨乖乖牽着手，臉上不由浮現一抹笑容。
“夫人。”負責布餐的傭人見到陳玉蓉，連忙恭敬出聲，“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陳玉蓉擺了擺手，示意傭人退下，然後在小程小艾旁邊坐了下來，看着桌上精緻可口的早飯，柔聲道：“小程小艾喜歡喫什麼，奶奶和嘉馨阿姨給你們拿。”
“謝謝奶奶。”小程一本正經喫着早飯，等嚥下口裏的麪包，才緩緩開口。
小艾也跟着喊了一聲，隨後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奶奶，韓姐姐這麼年輕，爲什麼我們要叫阿姨啊？”
雖然不知道小傢伙爲什麼糾結這個，陳玉蓉還是耐心解釋道：“嘉馨阿姨只比你們媽咪小一歲，按輩分來說，你們是要叫阿姨的。”
更何況現在就一口一個姐姐，連阿姨都改不過來，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小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專注於面前的美食。
喫過早飯，陳玉蓉接過韓嘉馨的遞過來的紙巾，替小艾擦去嘴角的牛奶漬，眼中滿是寵溺：“一會想做什麼，奶奶陪你們玩好不好？”
“我要去練琴，爹地和媽咪讓我和一個阿姨學彈琴，我現在可厲害了喔。”小艾舉起小手，然後又拉着小程，“哥哥也會！”
“真的嗎？”陳玉蓉故作驚訝，捏了捏兩個小傢伙的臉蛋，“你們真是太厲害了，奶奶真爲你們感到驕傲。”
看着小艾臉上的小驕傲，陳玉蓉心裏就說不上的喜歡，她看了眼韓嘉馨，道：“今天沒什麼工作的話，就跟我陪着這兩個小傢伙吧。”
“好。”韓嘉馨莞爾一笑。
到了琴房，小艾又拽着陳玉蓉的睡衣袖子：“奶奶奶奶，你幫我扎一下頭髮好不好？”
小傢伙一覺睡醒，髮型早就亂了，現在這隨意的馬尾辮還是小程學着左欣欣的手法吭哧吭哧紮好的，小艾一點都不喜歡。
聞言，陳玉蓉正要說什麼，門口響起傭人的聲音：“夫人，該吃藥了。”
天氣轉涼，陳玉蓉咳嗽的毛病容易犯，所以一直在預防吃藥。
正合她意，陳玉蓉拍了拍韓嘉馨的肩膀：“嘉馨，你幫小艾扎一下頭髮，我一會就來。”
“好的，伯母。”
陳玉蓉一離開，韓嘉馨就抱着小艾坐在椅子上，動作輕柔地把髮圈摘下來，用手作梳，緩慢梳理着小艾柔順黑亮的頭髮。
“韓姐姐，你跟爹地很早就認識了嗎？”這時，一直沉默寡言的小程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突然開口。
韓嘉馨應了聲：“是啊，就像你和妹妹一樣，我和你們爹地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
“哇，那韓姐姐一定見過爹地小時候的樣子。”小艾驚訝出聲，成功把韓嘉馨逗笑了，她摸了摸小艾的臉蛋，眼中浮現一絲羨慕，“是的，你和你們爹地小時候啊，長得一模一樣。”
在見到小程小艾之前，她已經從四面八方得知了左欣欣和孩子的存在，只是親眼見到的時候，難免有些驚訝。
聞言，小艾咯咯笑了起來，只聽小程託着下巴，戳了戳小艾的臉蛋：“讓你平時少喫一點，看看，又胖了一圈。”
小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擡手拍掉哥哥的手，哼哼兩聲：“纔沒有，哥哥才胖了，媽咪也胖了，小艾還是爹地最喜歡的小公主。”
後面的話，是小艾直接把江煜城說過的話照搬了過來。
聽着兩個小傢伙拌嘴，韓嘉馨只覺得十分有趣。
小程撇了撇嘴：“胡說，爹地最喜歡的是媽咪，纔不會喜歡你。”
“那又怎麼樣？”小艾插着腰，“爹地先喜歡媽咪，然後喜歡我，最後才喜歡你！”
反正不管爹地最喜歡誰，她肯定是要比哥哥先被爹地喜歡的。
小程卻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好吧好吧，隨你。”
韓嘉馨聽到他們說江煜城最喜歡左欣欣的時候，扎頭髮的動作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麼，她柔聲道：“你們爹地對你們媽咪是不是很好呀？”
話一出口，韓嘉馨又覺得有些不妥，畢竟揹着父母問別人孩子這種問題，總有種不好的意味。
小艾卻不覺得，掰着手指頭開始數爹地給媽咪買過什麼東西，做過什麼事，最後還把江煜城炸鍋的事情抖了出來，中途有的想不起來，小程還特地提醒了兩句，總之兩個小鬼頭一唱一和，把爹地和媽咪的感情描述得天花亂墜。
江煜城對左欣欣很特別，從韓嘉馨第一次見左欣欣的時候，就感覺了出來。
再後來，就是她入職唯韻，和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她更加發現了江煜城性格和之前的變化。
她甚至大膽的設想過，如果當初她選擇留在國內……
“嘉馨。”
身後響起陳玉蓉的聲音，韓嘉馨猛地回過神，見陳玉蓉手中拿着幾個細小精緻的髮圈和髮卡，不由眼前一亮。
“給小艾戴上吧，一定很漂亮。”陳玉蓉笑着把髮圈和髮卡放到韓嘉馨手中，然後摸了摸小程小艾的腦袋，看着韓嘉馨繼續爲小艾編辮子。
韓嘉馨的手很巧，真正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陳玉蓉看着她長大，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姑娘有哪裏不妥。
“韓姐姐，我喜歡這個顏色。”小艾從韓嘉馨手中挑挑選選，最後選擇了其中一個鑲着碎鑽的細長髮卡。
韓嘉馨將其他髮卡放到旁邊，接過小艾手中的，輕輕別在她發間，笑起來：“小艾戴着正合適。”
“哥哥快看，好看嗎？”小艾自己看不到，便催着小程評價，後者吐了吐舌頭：“髮卡好看。”
“我也覺得。”小艾笑嘻嘻開口，渾然不覺被自家哥哥擺了一道。
在韓嘉馨給小艾扎頭髮的時候，陳玉蓉站在身後拿着手機錄下這有愛的一幕，等紮好，她收起手機，牽着小程小艾來到鋼琴前：“來，奶奶教你們彈鋼琴。”
……
左欣欣一覺睡醒，已經上午十一點多。
拖着疲憊的身子下樓，就看到陳姨正在佈置午餐，餐桌客廳卻都沒有江煜城的身影。
莫名其妙的，左欣欣暗暗鬆了口氣。
“左小姐，是不是身體有些不舒服？”見左欣欣臉色不太好，陳姨關切地問。
今天一早過來，就只有江煜城坐在客廳，一問，才知道小程小艾被夫人接回了老宅，等到做好早餐，沒有見到左欣欣的身影，江煜城也沒怎麼喫，就吩咐她把早餐收拾掉。
此時終於見到左欣欣，陳姨心中不免擔憂。
聞言，左欣欣搖了搖頭，掃了眼門口，還是沒有看到江煜城的身影，也不問，直接坐在桌前喫起飯來。
明天還要帶着十二組去秦老師工作室，她可不能因爲自己的事情把工作拖累了。
沒多久，身後響起腳步聲，左欣欣動作一頓，餘光就看到江煜城坐下來，一動不動，似乎在盯着她。
不知怎麼的，左欣欣只覺得周圍十分壓抑，可還是抵不過肚子餓，旁若無人地繼續喫飯。
忽然江煜城放在手邊的手機屏幕亮起，似乎接收到了信息。若是放在之前，江煜城喫飯的時候絕不會看手機，而此時，他卻罕見地把手機打開了。
左欣欣原本沒有偷窺的心思，誰知卻聽到了女兒熟悉的聲音。
“韓姐姐，我喜歡這個顏色。”
“哥哥快看，好看嗎？”
“……”
手機平放在桌上，一眼就能看到視頻中的內容。
韓嘉馨在幫小艾扎頭髮，而小艾正在小程面前比着剪刀手。
視頻是從韓嘉馨後方側拍攝，正好能看到韓嘉馨的側臉，素面朝天，皮膚白皙，臉上帶着寵溺的笑容，正動作輕柔地給小艾整理碎髮。
這一幕，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爲是母親在爲女兒整理頭髮，而兩個孩子在調皮的互動。
江煜城神色一僵，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原本看到是陳玉蓉發來的視頻，他想着左欣欣肯定像兩個小傢伙了，便直接點開來，誰知道視頻中只有韓嘉馨和小程小艾。
昨天晚上左欣欣才問了那個敏感的問題，今天陳玉蓉就發來這樣的視頻，其中暗示只要一想就能明白。
親眼目睹了視頻中的內容，左欣欣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也沒有了喫飯的心思，胡亂扒拉了兩口，起身上樓去了。
左欣欣一走，江煜城俊臉沉下，將陳玉蓉發來的視頻看了一遍、。
扎頭髮，彈琴，做陶藝，畫畫……
畫面中只有韓嘉馨和小程小艾的聲音，可以看得出來兩個小傢伙很高興，而韓嘉馨也很細心地在照顧他們。
只是……
一聲消息提示音，陳玉蓉發來一條語音消息。
猶豫片刻，江煜城還是點了下去，陳玉蓉清柔溫淡的嗓音傳了過來：“煜城，你看小程小艾和嘉馨在一起多開心，我看他們也很喜歡嘉馨呢。”
這番話，正好被收拾碗筷的陳姨聽到，她愣了愣，就看到江煜城臉色陰沉，一言不發起身去了客廳。
先是左欣欣離開，現在江煜城又沒喫幾口飯，陳姨不免嘆了口氣，只是自己人微言輕，不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