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欣欣笑了笑:“區別不大,但是那些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左欣欣有理由相信,宋淑英對她那些事是知道的。
哪怕一開始不知道,可在她出現在宋家後,宋淑英一定會去調查。
所以她說不說,有什麼意義。
見狀,宋淑英有些失笑:“你倒是看得開,老三當年把你託付給左家,恐怕也沒想到會發生那麼多事。”
她知道的不多,但左家對左欣欣不好,而後左家破產覆滅,左欣欣和江煜城在一起,卻沒有真正領證結婚,她還是知道的。
所以左欣欣形成現在這樣的性格,她完全可以理解。
而聽到宋淑英的話,左欣欣只是淡然一笑:“都過去了。”
宋淑英看她一眼,不語。
如果沒有那些事情,她是非常欣賞左欣欣這個性格的。
可惜,世事捉弄人。
宋淑英道:“既然那些事情可以過去,那有什麼事情是放不下的。”
果然。
左欣欣勾了勾脣:“老夫人,如果今天是宋瀟坐在這裏,你覺得,她會回答什麼?”
宋淑英語塞。
宋瀟的性格比左欣欣還要剛,換成是她,恐怕早就和宋唯風斗得你死我活。
當年她會失敗,主要原因還是爲了保護孩子。
說的不好聽點,如果宋瀟直接放棄左欣欣,她自己還是有活下去的可能的。
這也是左欣欣堅持爲宋瀟洗清冤屈的因素之一。
宋淑英知道勸不動她,只好換了個方式:“那些作坊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拿出來。”
左欣欣挑眉,她就知道宋淑英不會善罷甘休。
可這些資料是周海生給她的。
不過話說回來,時機未到,她和周海生也是不會把資料公之於衆的。
見左欣欣不說話,宋淑英語氣軟了幾分:“這幾天他們的變化相信你也看到了,老二已經把公司交給老大,他們願意用後半生贖罪,我希望你能給他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左欣欣默了默,問:“如果當年做那些事的人是宋瀟,你還會像現在這樣護着她嗎?”
“會。”宋淑英回答得不假思索。
左欣欣扯了扯脣角,心情就像是蕩了鞦韆,飄忽不定。
左欣欣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她最終還是沒給宋淑英一個回答,儘管宋淑英給她的答案令人深思。
……
夜深了,秦悅卻隻身一人來到了醫院。
原本她要和左欣欣一起來,但公司交接出了問題,得本人去一趟,所以就耽擱了。
她有東西落在了醫院,所以這時候過來拿。
宋淑英住的是vip病房,有單獨的病房和臥室,還有獨立的廚房,客廳等等。
晚上宋淑英都是在臥室休息,秦悅便沒有驚動老夫人,直接找看護開了門。
看護自然認識秦悅,但出於職業操守,她還是看着秦悅拿了包包,才離開。
晚上的醫院十分安靜,秦悅踩着高跟鞋走在走廊裏,只想快點離開。
然而就在她等電梯的時候,聽到樓梯口響起一道熟悉的女聲,漸行漸近:“我已經到醫院了……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秦悅猛地睜大眼,聽着馬上到達的腳步聲,有些慌不擇路。
千鈞一髮之際,她拔腿躲進了洗手間。
孫梅一身黑衣,電話已經掛了,她並沒有發現秦悅,徑直向宋淑英病房的方向走去。
秦悅今天見過孫梅,白天她穿的不是黑色。
這麼晚了,老夫人都休息了,她來醫院幹什麼。
難不成也是來拿東西的?
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但秦悅還是更偏向於孫梅另有所圖。
她等孫梅走過去一段路,才探出頭。
走廊裏燈挺明亮,可以看到孫梅並沒有停到宋淑英病房外,而是停在了隔壁。
那是個小型藥房,裏面都是給宋淑英用的藥,尤其是孫梅帶過來的中藥材,都在裏面放着。
藉着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孫梅手裏提着一個灰色手提袋,不大不小,沒有商標,看不清裏面裝着什麼。
咔嚓一聲,門開了。
孫梅看了看左右,走了進去。
秦悅連忙縮回頭,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洗手間十分寂靜,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可此時此刻,她腦海裏想的,卻是另一副畫面。
曾經,孫梅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趁着夜色溜進房間,在她的安胎藥裏面下毒!
而現在,他們是終於迫不及待,想要對老夫人下手了嗎?!
秦悅不敢相信,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靜靜等待着。
很快,走廊響起鎖門的聲音,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竟然朝着洗手間來了!
秦悅大驚失色,好在還有一段距離,她急急忙忙卻躡手躡腳竄進最裏面的隔間,然後屏住呼吸。
孫梅走得不緊不慢。
啪。
洗手間的燈亮起,孫梅直接走進第一個隔間,把手裏的空袋子撕碎,然後按下衝水鍵。
做完這些,她站在洗手池邊洗手。
鏡子裏的女人面色有些蒼白,憔悴十分,那雙眼睛裏卻滿是陰狠。
擦乾手,孫梅對着鏡子整理起了髮型。
她緩緩對鏡子裏的自己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快了,忍辱負重的日子馬上就要過去了。
啪一聲。
洗手間燈滅。
過了很久,外面久久沒有動靜,秦悅纔敢走出隔間。
藉着手機手電筒,她將靠前的隔間檢查一遍,最後在其中一間的馬桶壁上,發現一小塊灰色碎紙屑。
秦悅一眼認出,這就是孫梅手裏的手提袋。
顯然,裏面的東西已經留在了小藥房。
似乎意識到什麼,秦悅後背升起一層寒意。
夜深人靜的,她去小藥房到底有什麼事?
灰色袋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麼,竟然還要銷燬袋子?
秦悅腦海中跳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
而隨着她回憶孫梅剛剛的舉動,這個想法越來越真實,真實得讓人毛骨悚然。
震驚過後,秦悅努力強迫自己冷靜。